……
“把門打開!”為首的一個上士說。
身後執勤的軍警上前,靠卡輸入密碼,一套操作很嫻熟。
邢軍眼睛眯起,他像一隻豹子一樣警覺起來。
大炮斜躺在床上,嘴裏罵罵咧咧不知道說些什麼。
然而,行刑隊並沒有帶任何人走,反倒是又丟進來一個人。
“進去!你這個狗雜碎。”
那是一個渾身是血的老乞丐,渾身散發著一股子濃烈的酸臭味和血腥味。
把那個老乞丐丟進去之後,行刑隊這才悻悻地離開。
鐵柵欄門又被關上了。
邢軍鬆了一口氣。
大炮也似乎鬆了一口氣,盡管他嘴上說無所謂,但真要是立刻拉去槍斃,他心裏還是多少有些餘悸。
常言不是說得好嘛,好死不如賴活著!
他們看著地上的那個老乞丐,衣衫襤褸,身上一件破舊的罩袍滿是血跡,腳上是一雙爛了洞的布鞋,頭上的頭發也因為長時間不洗打了結。
“媽的!還沒死就這麼臭了,要是死了可就完蛋了。”大炮嘴裏嘟囔著。
不過他轉念又說:“不過,恐怕等不到他發臭就要提前挨槍子了。”
那老乞丐趴在地上,喉嚨裏發出吼吼吼的聲音。
邢軍看著那個老乞丐,他佝僂著身子趴在地上,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
那年,邢軍的爺爺突發疾病去世。
當時,邢軍趕回家中料理喪事。
那些天,邢軍極度疲倦又極度清醒,在村裏長輩的幫襯下,他有條不紊地辦理了所有的事情。
爺爺入土為安,邢軍本以為自己會很悲痛,但卻稀疏平靜。
等到一切料理結束,賓客散盡,邢軍去屋子裏收拾了下爺爺的遺物時,卻看到了櫃子裏還有一件疊得整齊的常服大衣。
那是邢軍提幹那年特意帶給爺爺的,他舍不得穿,每年隻是在過年時候才穿上幾天。
看到軍大衣的時候,邢軍再也抑製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於是乎,看到眼前這個老乞丐,邢軍的心又被揪住了。
……
“水……”那老乞丐趴在地上,極其困難地說。
邢軍聽到了,他本不想多事,不過還是作罷。
他從水泥床下來,上前側下身子問他:“你說,怎麼啦?”
“水……”那個老乞丐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裏吐出來的,聲音虛弱,但又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邢軍看了看四周,他們並沒有盛水的器皿。廁所坑位邊有一個水龍頭,但出水量很小。
邢軍擰開水龍頭,用手捧著接了一點水,又捧過來,喂到他嘴裏。
一次,兩次,三次……
這樣重複了數次後,躺在地上的那個老乞丐才不再要水喝。
邢軍把他半支在水泥床上,他恐怕是失血過多導致口渴,要是不能及時救治,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嗐!真他媽的有意思,自己能活到明天嗎?”邢軍想到這裏,不禁笑了。
老乞丐閉著眼,嘴巴張開,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他長著一張標準的方臉,絡腮胡子有些斑白,鷹鉤鼻,深眼窩後是一雙大眼睛,看起來像那個好萊塢明星肖恩·康納利。
這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又為什麼被關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