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翻閱史料中得知,《九成宮醴泉銘》碑,凝聚著他一生的書法藝術精華。他出生於書香宦門之家。祖父歐陽危,任職陳朝大司空。父歐陽紇,精通書藝。子歐陽通,書法名家。書法界稱一門三歐。以歐陽詢為最,真草隸篆俱精,尤工楷書。他在孩童時期,受其父影響,學習書藝,師法二王。其父任職廣州刺史時,涉嫌謀反被殺,株連家族,孩童的歐陽詢亦在被殺之列,幸被父之摯友尚書令江總收養,藏匿得生,隱居江府,隱姓埋名,長大成人後忍辱苦研書藝,成為書法巨匠。直至開皇九年(公元589年)隋文帝滅陳後,三十二歲的歐陽詢始得以施展才華,跟隨江總入隋步入仕途,官至太常博士。他與唐公李淵私交深厚,隋末大亂,李淵稱帝,聘歐陽詢仕唐任職。他以幹練有為、才華過人深受李氏父子器重,先後受任給事中、弘文館大學士、太子率更令等職,並封爵位“渤海縣男”,位居銀光祿大夫。貞觀十五年(公元641年)壽終,年八十五歲。
他三十歲前,正是書法藝術繁花似錦的南北朝時期,他采百家之長,融南貼北碑之精華,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書法風格。進入貞觀之後,歐書風靡天下,處於書法領袖地位,大凡皇室重要碑石,達官顯貴的墓誌碑大都由歐陽詢為其書丹。不言而喻,歐陽詢在唐時處於領先地位,也奠定了他成為中華民族書法藝術中名副其實的宗師。
歐書在千百年來一直久盛不衰,他把握的是那麼恰到好處,猶如一泓清泉從心底流出。《九成宮醴泉銘》碑,本身含義是為“禮泉”而大書特書。唐太宗李世民於貞觀六年四月首次來九成宮避暑,因其地久旱不雨,水源匱乏,飲水困難,“聖心”懷之不忘;四月十六日,太宗閑步西城之陰,躊躇交閣之下,俯察厥土,微覺有潤,因而以杖搗之,有泉隨之而湧。“其清若鏡,味甘如醴”而且“飲者可以導養正性”,故而命名醴泉,赦命銘碑記之。誰知,這一文一書,珠聯璧合,相映生輝,成為千古流傳的經典之作。由此,我敢斷定,歐陽詢在奉赦命書這皇家最神聖的碑文時的心境是何等寧靜和高遠,說他揮毫如流水,正和這醴泉的甘美如出一轍,藝術的靈感來源於豐厚的文化積澱和土壤,皇家的銘碑可以說是至高無上的,在神聖和威嚴麵前,藝術更顯得崇高而偉大。
貞觀之治的鼎盛時期隨著漫長的歲月煙消雲散了,以離宮之冠的九成宮亦成為曆史的影子,而那座永遠不倒的“豐碑”,連同魏文那優美的華章依然屹立在天台山西側那座紅牆綠瓦、飛簷翹脊的碑亭裏。它是一個朝代曆史的真實記載。1300多年確實是一個漫長的歲月,滄桑巨變,不斷翻新著我們這個世界,翻新著我們的曆史,而九成宮醴泉銘碑以它不朽的藝術魅力把我們這個世界翻新得更賦予藝術生命的活力,我們以此而自豪。
秋風習習,豔陽高照,風卷秋葉似金浪。天台山上的古柏和葛藤在風中不停地向世人展示著它的風采。縣城的樓群籠罩在靜謐之中。周邊的田舍上空浮動著嫋嫋炊煙,我們生活在這個太平盛世裏,理應安居樂業,理應以筆耕墨舞而謳歌這個時代。我們應當敞開胸襟,真誠而和善地接納海內外四方嘉賓,共謀發展大計,再造山川秀美,不負曆史和未來的神聖使命,共同創造更加輝煌的未來。
2002年9月深秋於九成宮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