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四季如歌(1)(1 / 2)

春天的故事

春天對我來說實在太清爽了。她的清爽源於大地複蘇、萬物化醇,源於周而複始勃勃生命的律動,源於來自夏天、秋天、冬天醞釀成的所有故事,所有故事最精彩的部分就是春天。

於是,春天的故事便開始了……

春天最清爽的時候就是下毛毛細雨的時候。站在這如泣如訴的細雨裏,使身心得到最好的滋潤,那是再痛快不過的事了。我不想任何事情,這個世界隻有毛毛細雨和我,在雨中任何一種姿勢和行為都是正確的。或走,或跑,或站,或蹲,或躺,或臥,或哭,或笑,或罵都是我的自由。毛毛細雨不會笑我,我自己更不會笑我,無論如何毛毛細雨總是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它不會計較我的憨態和蠢相,也不會在乎在雨中的任何一種舉動是那麼幼稚可笑。毛毛細雨四季難得,她是春天的。因為毛毛細雨才擁有春天,因為春天,才有毛毛細雨酣暢淋漓地揮灑,自由放縱地傾瀉。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部位,都屬於毛毛細雨的,毛毛細雨的天地最廣闊。天地間因為毛毛細雨萬物才能得到最溫馨的滋潤,才能使生命得以最好的溫存和慰藉。毛毛細雨沒有電閃雷鳴的狂風襲擊,沒有山呼海嘯的蹉跎攻勢,更沒有雷雨季節的陰霾恐懼。她是和風細雨的注入,她是柔情似水的傾訴。她是入情入理的滲透,她是朦朦朧朧的梳理,她慣以一致地默默奉獻,無聲無息地犧牲,真誠而和善地給人間以溫馨慰藉。大凡世間多坎坷,人生一世,蹉跎歲月,傷透情懷,幸福與痛苦,歡樂與苦惱,離別與愁恨,失意和得寵,實在是太多太多,這些將為之伴隨我們一生。如果總在這些上麵打轉轉,那麼我們就顯得太平庸了。毛毛雨不存在這些,如果我們要擺脫這些困擾,不妨請你走進春天,走進毛毛雨溻的滋潤裏。

春天最動人的故事是河流。

在春天,我開始尋找河流……有春天的地方,到處都有河流。我沿著小溪,去追尋河流,走了很遠很遠的路程,一直走到大海。大海以洶湧澎湃的激情,以山盟海誓的萬丈巨瀾,以浩渺無垠的胸懷,向我講述了關於河流的故事……

大海說,很早以前是沒有河流的,因為小溪,才有了河流。大海還說,小溪是他的爺爺,河流是他的父親,他是小溪的孫子,我聽了後,才恍然大悟。我原來以為大海很大,才是爺爺呢,聽了大海的話,似乎明白了很多道理。

由此,我沿著崎嶇的山路,走進渺無人跡的山穀去拜訪小溪。

小溪在大山岩的腳下,靜得出奇,幽幽而深遠,清亮如珠光,璀璨像明月,我真有點不敢接近了。我屏住呼吸,唯恐驚動了小溪,用心靜靜地聽著、看著、感受著來自山穀、密林原始萌動的音律。仔細明辨,這種音律完全是大自然精心萬般造化的傑作。

原來,大山的溝壑、崇山峻嶺、山石深穀和人一樣,也是有排泄係統的,山脈的汗珠如人身體上的汗珠一樣,需要排泄,小溪正是山石峽穀中排泄出的汗珠。這些汗珠一滴一滴掉下來,日積月久,慢慢地就形成了小溪;小溪一泓一泓,無數個小溪彙聚在一起,就形成了河流。實際上這種規律人所共知。隻是大山和石峽滲出的水珠叫汗滴。人們要是知道了這一點,也就明白了小溪的起源是大山的汗水。大山表麵上是沉默的,大山生長草木,五穀禽獸,是人類生命延續生棲的地方;大山忍辱負重,默默無言,承載著人類的生命一代一代的生息繁衍,才能使我們這個人類不斷走向輝煌。所以大山沉重的負載是可想而知的,人承受過度也是有汗滴的,那麼,小溪作為大山的汗滴,我們就可想而知大山是如何勞累的,和人們形容“父親像門前的小山”的道理一樣。由此,大海說小溪是他的爺爺這話一點不假。

那麼,河流有哪些最動人的故事呢?

小溪一汪一汪地彙聚,夜以繼日地流淌,以自強不息的生命精神彙聚成河流,無數條河流洶湧澎湃一瀉千裏,奔向大海。海納百川,容納了無數條大河……

河流是幸運的,是無情的,也是最富有的。幸運的是他不是大山的產物,沒有大山的沉重負荷;最富有的是因為有無數條小溪源源不斷地供養;無情的是他放縱無度,可以毀掉大山,毀掉草木,毀掉五穀,毀掉家園。河流愈大,這種毀滅屬性愈強烈。河流除小溪的供養外,還有滂沱的暴雨的供給,這些源源不斷的供給,給河流助威、呐喊、洶湧澎湃,肆無忌憚地從大山腳下一瀉千裏地走過,沒有同情,沒有留戀,平原隻是他身軀的舒展,峽穀是他發泄的地方,他唯一的誌向是奔向大海。大山沉默,巋然不動,河流來自大山裏的小溪,又要毀掉大山裏的小溪,大山辛酸的淚水,點點滴滴,又彙成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