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掌門即位升座儀式,張樂道說道:“以題龍山如今的狀況,隻能諸事從簡,但越是這樣,就越要尊重宗門儀軌,應有的程序一步都不能少,名正則言順。好在我們來了這些人,可以幫著一起張羅,在典禮中各司其位。
此事不可倉促也不可拖延,我已經算過了,明日便是吉時。簡單的典禮,我等齊心合力,一天一夜之間足以籌備,升座儀式可在明日正午舉行。史掌門應焚香沐浴,靜待吉時到來。祖師殿樓上藏經閣旁有一間單獨的靜室,就是為這種場合準備的。
史掌門就在那靜室中定坐清心,回顧即位前修行曆程、思悟升座後宗門之責,這不僅是形式,也代表了莊重之意。我暫充題龍山門下,自薦為掌禮司儀。史掌門請靜待明日正午升座吧,一切事宜,都交給我們來張羅籌辦。”
史天一又躬身道:“大恩不言謝,諸事聽從安排。”
難怪他剛才要以師禮向眾人下拜,因為題龍山目前並無門人,在接下來的升座儀式中,在場很多人都要履行題龍山門人的司職。所以史天一提前表示了尊敬,以示絕無在升座典禮上委屈諸位同道為門下的意思。
歐陽海說道:“升座儀式之前應清點宗門器物,看看有哪些所缺、都應怎樣補上。點睛小築中還剩多少東西,我們剛才都已經看過了,除了掌門信物之外,典禮所用都是夠的。史道友可知題龍山的掌門信物是什麼,兩日前又被人取走了哪些東西?”
史天一答道:“師尊並沒有告訴我點睛小築中都有什麼,因此我也不清楚失去了什麼。”
眾人皆一愣,這倒是個問題啊。史天一根本就不清楚題龍山原先有哪些東西,那麼就更不會清楚王天方都取走了什麼。夜遊先生原先沒有對傳人說這些,可能是另有考慮。那時候史天一和王天方都還是涉世不深的少年,告訴他們洞府中那麼多寶物,容易導致心態上微妙的變化。
但這樣一來也有麻煩,夜遊先生恐怕也沒想到會出這種意外。史天一有守護宗門之責,須追回失物,但總得知道失物是什麼啊?否則別人拿出一件題龍山的法寶來,放在眼前他也不認識!
宇文霆說道:“宗門三典,曆代弟子族譜、宗門金冊、傳世器物譜,我們現在找到了兩樣,族譜和金冊仍在,可器物譜不見了。藏經閣中被取走了兩部典籍,其中之一應該就是器物譜,另一樣若我猜得不錯,應是餌藥丹典。”
澤真點了點頭道:“王天方勾結外人進入點睛小築,取走的就是各種法器丹藥、天材地寶,那麼記載各種法寶的煉器手段、禦器妙用、宗門中傳承曆史的器物譜,還有記載門中各種餌藥的采集煉製之方以及靈效的餌藥丹典,當然也會帶走了。”
他們在說話,而成天樂是全神貫注的聽著,唯恐錯過了任何一個字,這可真是個長見識的機會。宇文霆剛才提到了“宗門三典”,是指每一派修行傳承宗門中都會有的三種典籍,先有宗門三典,然後才談得上建立藏經閣。
而這宗門三典,一般外人是無緣得見的,隻有本門尊長或大成以上的修士才可以翻閱,弟子若想聞知其中的內容,也需要長輩轉述或傳授。它們就是宗門內部的東西,哪怕記載的內容早已天下皆知,但典籍本身卻不提供給外人翻閱。
《器物譜》是三典之末,記載了宗門中的各種傳承法器和重要的物品。每一件屬於宗門的法寶,都會記載其來曆。若是宗門自行煉製,則會記載煉器的方法及過程、成器於何年何月;若是因緣法獲得,也要交待其過程,比如是同道贈送、門下捐獻等等。
每一件法寶都會盡量詳細的描述其特征、禦器的方法、所具備的妙用,如果這件法寶有特別的來曆,那麼還會補注一段或數段值得強調的曆史。宗門傳承器物也可能外流或者遺失,比如贈送外人、不慎損毀、永久賜於弟子成為其私人之器,這些也要注明具體情況以及所發生的年月。
它的內容還不僅止於此,也會記錄與器物有關的其他信息,比如各種天材地寶的物性、產地、采集以及煉化方式等等,並標注與宗門有關的曆史。這樣一部器物譜也等於是一個寶藏啊,後世弟子研習之,可以了解古往今來各種法寶的煉製特點及禦器之妙,哪怕有很多法器如今已不再傳世,仍然可通過學習器物譜而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