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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金智允杳無音信!

過了些日子,姐夫突然在一個禮拜六來我的書店找我,我有好長時間沒見過他了,可我很想念他。

他坐下來說:“最近生意怎麼樣?”

“不是太好,沒什麼人。”

“我的那個朋友,也就是租個你房子的那個人,過幾天他要回來了,他說在國外不好混,還是回來的好,他說他回來之後要收回這房子,他要利用這房子開一家婚紗攝影室,也就是說,你必須把這房子騰出來給他。”

我心裏很涼,我還是笑著說:“房子是人家的,人家既然說要,那隻能給人家了,我盡快把這些書處理掉,給他騰出來房子。”

姐夫又說:“是不是有些不舍得離開?你一直都想開一家書店,現在開起來了又要關掉他,會很難受。”

“沒有,開了這一年書店,我很高興,我的夢想就是開一家書店,我實現了,就是這個夢想在瞬間卻毀滅了。”

“再找別的幹吧,機會還是有的,沒有不散的宴席吧。”

那天晚上和姐夫喝了很多酒,回去之後一個人躺著床上哭了,我嘴上說沒什麼,可我的心裏很難受,很難受。

第二天我開始把書店裏的書低價售出,十幾天那個人就回來了,這幾天我每天都很早來書店,很晚才離去,我給書店每個角落拍了照,有很多我喜歡的書,我都搬回了家,我舍不得買,我的那個書房裏堆滿了書,沒多少天書店就已經空了,最後我找了幾個朋友把書店的牌子摘了下來,我的“琅嬛書屋”就這樣永遠消失了,再也找不回了。

又過了幾天姐夫的那個朋友回來了,我把一些事情跟他交涉完之後,那間房子就跟我沒半點關係了,我再次經過它的時候,我再次進去的時候,它再也不是我的書店,我的“琅嬛書屋”,它是別人的了。

沒了書店,我也就沒了工作,這叫失業,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每個朋友,他們告訴我從頭再來。

謹哲也找到工作了,葉倩還是沒找到工作,她說她在努力的找,建設還是老樣子,他告訴我今年春節不回家了,那天坐地鐵的時候遇到了陸翔,他說他很努力的跟他的那個女朋友複合,但是沒戲,他說他不再那麼傷心了。抽時間去了沈天家一趟,他說結婚後負擔更重了。

母親打電話來催我回家,離春節隻剩十幾天了,沒心情去找工作,姐夫讓我先回家,來年再找工作了,我打電話告訴我的朋友我要先回家了,他們說他們很羨慕我能早點回家,我說我的心裏很難受。

那天去火車站買了火車票,第二天便準備回家,晚上我收拾完行李,一個人坐在床上,也很靜,我不能入睡,想想我這一年的情況,我還是情不自禁想起我的書店,原來我還是那麼眷戀著它,隻是有它的時候我不能體會出我有多喜歡它,當它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它是那麼的重要。

這一年來,我收獲的是什麼?我無從知道,得到的,又失去的,到頭來或許都是空,每天都在跟著歲月走,沒有停下來過,不管你是累還是不累。

第二天我拿著行李去火車站,我要告別這個城市一段時間,其實我還是那麼的愛戀著這座城市,因為每到我要離開她一段時間的時候,我就害怕當我坐上遠去的列車之後,再也不能回來,當我在另一座城市的時候,我竟是如此的想念這座城市。

我拖著行李經過我原來的書店,那間房子正在裝修,看上去麵目全非,或許它再也不會以書店的形式出現,那是一個時代,那個時代已經結束,永遠的結束,雖然它在我的生命裏是那樣短暫,但是就是這樣短暫的停留,我這一生卻不能把它忘記,就像有些人一樣,雖然就在你的眼前一晃,或許你卻能記著她一輩子,但她隻能是個過客,生命裏的過客,她不能為你停留。

我坐上回家的列車,車裏有很多人,但是我還是那樣平靜,我不想去看每一個人,我隻想看窗外的風景,那風景轉瞬即逝,就像我要開一個書店的夢想一樣,風景被火車甩了很遠,夢想被歲月甩了很遠,或許都無從再得到。

那年我過完除夕,母親告訴我我又長了一歲,母親還說她又老了一歲,她還說日子不饒人,日子都把她和父親催老了。

初一早上的鞭炮把我驚醒,那鞭炮聲讓我的耳朵有些害怕,就像歲月讓我的生命有了很多傷痕一樣。

生命經常在你不經意間給你開個苦澀的玩笑,讓你的眼淚不知道往哪裏掉,歲月也經常在你不經意間,在你的生命裏劃一道長長的傷痕,讓你永遠不能痊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