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藍說他隻是覺得書上寫得很美,我說的確很美,但是我已經看過了,知道了結局的結局,已經對我沒多大的意義。
我想莊藍一定覺得和我在一起很困難吧,他所有的浪漫,我都可以從記憶中的那本書裏找出答案,讓原本的浪漫變得不再浪漫。不過莊藍在我心裏一直是個很有趣兒的男生,不僅僅是因為他當著大家的麵兒吃符紙的事情和他沒來由的成熟。
大學開學沒多久,我就聽到不少關於莊藍的事兒,說得最可笑的就是莊藍那天在幾個男生之間,他們問起莊藍的初戀,莊藍說他還沒有初戀。這句話從他口中蹦出來的出來的時候,大家忽說的停住,不約而同的盯著他,足足有五秒那麼久。不知道誰說了句,“天啊,莊藍!你居然還沒有初戀,你還是不是男生啊。”
莊藍說難道男生沒談過戀愛就不算男生麼?大家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怪物,或者異類。李明旭說當然是啊,不過對於從高中就和莊藍在一起的李明旭來說,莊藍談沒談戀愛他很清楚,這件事兒從高中就被人笑,到了大學居然該這樣,簡直像設計好的,讓莊藍逃都逃不掉。不知道是誰問的,莊藍,你該不會到現在連女生的手都沒碰過吧。
“這倒不是,”莊藍說,莊藍合上手上的書,斜望著天花板。“也不是沒碰過,這大概要從四歲那年說起了吧,”莊藍說他牽過一個女孩兒的手,不過這應該要追憶到四歲那年。大家好像很感興趣的聽著他的話。
那時莊藍讀幼兒園,幼兒園午睡的小床是緊挨著的,中間隻隔著一個木欄,手可以隨意的伸過去,他旁邊就睡著一個女孩兒。有次午睡,莊藍睡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一隻手伸過來,冰冷的手抓到他的腰,他一下子就被涼醒了。睜開眼睛,就看見旁邊側躺的那個女孩兒,那女孩的眼睛很明亮,瞪大了眼睛對他笑了笑,然後伸出那隻手,不對,應該是抬起那隻已經伸過來的手,然後認真的看著他。他以為她隻是想跟他握一下手,表示友好,因為大人都是這麼幹的。於是莊藍伸出手輕輕的牽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那個女孩兒隻是看著莊藍笑。
有人打斷莊藍的話,說莊藍這麼小的時候就不正經。莊藍笑了笑繼續說,那女孩的手很冷,不過卻軟軟的,很舒服,他們不知握了有多久。可是直到在那女孩手鬆開的時候他才明白,她流著的鼻涕蹭到手上,然後又往他身上蹭了,因為手上都是晶瑩的鼻涕。
聽到莊藍這麼說,大家嫌棄的離莊藍遠了些,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說那女孩兒真是,居然那麼小就懂得欺騙別人感情了。大家說莊藍傻,看來四歲就受了別人感情的傷,所以到現在都沒談過戀愛,原來一切都是這樣啊。
我在一旁也笑了,那時我和莊藍並不是很熟,以為他隻是給大家講了一個笑話。
大家問他那麼多年的事兒了,難道到現在都不打算再牽另一個女孩兒的手麼?
莊藍卻嚴肅的說,他說如果還能見到那個女孩兒的話,他一定要娶他,畢竟那個女孩兒是他第一次牽過手的女孩兒,他怎麼也得對人家負責對吧,他說的時候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大家依舊是笑,說莊藍是開玩笑呢?還是真迂腐呢?現在誰還在意這個。
李明旭也是第一次聽莊藍說起這件事兒,好奇的問莊藍還記得那女孩兒的名字麼就說這樣的話。
哪知道莊藍想也沒想的說道,記得啊,為什麼不記得。他說那女孩兒姓孫,而且我清楚的記得他手上好像有顆痣,好像是在這兒......莊藍抬起自己的左手,指著手背上的一處給大家看。
我聽到一愣,沒想到大家比我反應更快,都齊刷刷的望向我,蘭兒一把抓住我的手,問我該不會就是你吧。然後就去看我手上有沒有痣,我躲閃不及,被蘭兒看了去。我手上的確有顆痣,而且就在手腕上麵,很小的一顆。蘭兒看到,笑嗬嗬的說,咦?真的有顆痣誒,原來莊藍說的是真的。大家聽到蘭兒這麼說,看著我的眼光變得很奇怪,都跑來問我或者看我手上的那顆痣,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肯定以為莊藍說的那個女孩兒就是我了。我像是一個被揭穿“黑曆史”的人,更可氣的是,這段曆史我還不知道跟我有沒有關係。而且都是十幾年前的事兒,誰還記得啊,不過,莊藍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