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一個陌生的地方(1 / 2)

我簡單的拿了些東西,為想我沒必要拿太多,因為我本來也沒打算在那裏會呆多久。

門打開了,他把車開到我的家門前,我就走向他,坐在他的車裏,他的身旁。走前他還探出車窗不舍的看了一眼我種在院子裏的花,他說很漂亮。我說我可以送你幾朵。他說不必了,他隻是喜歡而已,而喜歡也不用去摘下它。

我說“是啊,隻是我還不知道它的名字”。

他說知道它很美就夠了,何必知道得太多,知道的太多就會熟悉,熟悉的東西就會失去興趣。

我問他:“可是喜歡一樣東西不是也想對它知道得多一點麼?”

他對我說,“知道得多又能怎樣,關鍵是你太了解它之後,我想你看到它的第一眼腦海裏浮現的就會是它叫什麼什麼花,喜陰還是喜涼,出產地和開花的時季。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還會對它懷著單純的讚美了麼?”

我想他說的很有道理,我沒有理由再去辯駁他,盡管在心裏我會覺得不切實際,世界上哪兒有這樣的人啊,沒有好奇的人。

車行駛在馬路上,他開得很慢,時不時的看看周邊的風景,眼神堅定兒沉默,卻不會讓人感覺到太難親近。

車不一會兒就上了高速,他說這比較快點兒,不過,他說,他並不喜歡太快的生活,這會讓他失去對興趣,一旦失去興趣,他會覺得很受折磨。

我問他,難道你是為興趣而活麼?他說人性和世事是相關的,而我為什麼不呢?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說這樣的話,不過他的奇怪,在一段時間裏我已經有些習以為常。可我還是想說,“難道你沒有愛的人麼?至少也該為愛的人而活吧。”

他的手在方向盤上停擱了幾秒,眼神望著下方,幾秒後一切如常。他說以前有,隻是現在他不知道還在不在。我說那為什麼你不去找她呢?

“她已經結婚了,我沒有見她的理由,也沒有這個勇氣,”他說。

我沒想到著這樣的情況,突然覺得我和眼前的這個人有些同病相憐。一個是他愛的人,嫁給了別人。而我呢?一個說過要等我的人,中途轉向另一條路,說他要娶別人,不再等我了。

我對他開始有些好感,不再像初時的排斥,或許是因為我們同為感情的落難者吧。

我把東西什麼的一股腦的丟在他的車後座,他看到我的舉動,問我“難道你真這麼放心我啊,就不怕我把你東西拿了,再把你賣到偏遠的地方啊。”

我笑著說,“你不會,因為我相信你。”

“哦?”他好奇的問,“你為什麼會相信一個隻見過一兩麵的陌生人?”

“說實話,其實我並不是很相信,”我說,“我隻是我覺得我並沒有值得被騙的資本,不過我現在有了,我是該小心點兒了。”

他問,“是麼,那是什麼?”

我用著他的話來說就是,“我身上還有可拿的東西,還具備被賣到偏遠的地方的條件。”

他笑了,“你很有趣兒。”他說。

我說“你也是。”

其實我在這之前,我幾乎是帶著冒險心情上的他的車。畢竟我們隻是見過一兩麵、喝過一杯酒、說過一些話而已。但是我忘了買回去的車票,何況想到莊藍要結婚了,新娘不是我,我有些心灰意懶,我覺得我什麼都沒有了,連說等我的人都不願意等我了,我還怕被人騙麼?所以帶著“死就死吧,無所謂了”的心情上的他的車,不過從他的口中得知,我也並不是一無所有,至少我還值得被人拐賣,還有東西值得別人拿,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這樣一想,我不由的收收身體,盡量不要與他挨得太近,否則說不定真被他賣了,而且還可能更慘。

寬敞的車隻有我和他兩個人,我覺得很擠。

車窗外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漫流直下。雨刷輕輕的搖擺,他問我喜歡雨麼?我半躺在座位上,眼神疲懶的望著窗外,搖搖頭,“我並不喜歡雨天”。

他說他很喜歡,雨對他來說是詩,是畫,是一個朋友,在風中唱著歌的朋友。

我問他是做什麼工作的,他是他沒有職業,如果非要說些什麼的話,他說那的工作就是沒事兒寫寫稿子什麼。

我說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總覺得你說話很讓人捉摸不透。

他笑了笑說,你喜歡詩麼?我說還好。他說我給你背一首詩吧,算是打發一下無聊。

我怕說好啊,他緩緩的頌起一首詩來,用他那充滿磁性,卻不鏗鏘的語調,溫軟如水。

“我知道永逝降臨,並不悲傷。鬆林中安放著我的願望,下邊有海,遠看像水池,一點點跟我的是下午的陽光;人時已盡,人世很長,我在中間應當休息,走過的人說樹枝低了,走過的人說樹枝在長。”

他說這首詩寫得很有意蘊,需要細心才能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