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品嚐不了,因為此時此刻的我實在沒有多餘的“心”去分得細致,而且我也並不明白你的心是怎樣的。
他說沒關係。不過這似乎卻勾起了他的興致,他用餘秋雨的詩來回答我的話,“每個人都有一個死角,自己走不出來,別人也闖不進去。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裏。你不懂我,所以我不怪你。”
我問他你把秘密放在了我這裏,他說,“這個的確沒有,不過可能很快就會有的”。
“可是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我說。
他說:“何必知道呢,知道的太多,或許連做朋友的興趣都會沒有了。”
聽到他這麼說我並不覺得意外,因為他的答案和上次的沒什麼不同。
車在公路上飛速行駛,在我的身旁,卻隻有滴答的雨聲。
我的腦袋昏昏欲睡,竟沉睡在他的身旁。車不知行駛了多久,從這筆直的柏油路走向另一個城市。我醒來時,卻在一個陌生的角落裏,他在那個角落裏載著我轉來轉去。
窗外,雨、風、路、樹、橋連成一體,他問我,這條路我們是不是來過啊,我說或許是吧。
“你還有印象麼?”
“沒有。”我說,因為我望著的並不是窗外的風景,而是夢裏的故事。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一個少年向我跑來,頭上是明媚的太陽,太陽下卻下著雨。太陽映著他陽光的臉龐,雨滴答在他的白色衣衫上。他拉著我手,一如年少時爽朗明媚的笑,他帶著我去山上看蔚藍的海,看飛翔的海鷗,去看高大的椰子樹。我們牽著手,光著腳丫奔跑在海浪翻湧著的沙灘上,我笑著,莊藍也笑著。
這無疑是一場美麗的夢,夢的最後,暮然回頭,山依舊是山,還有就是海,隻是是陌生的山就和熟悉的海,他走了,留下的隻是一個消失在雨裏的身影。
夢醒了,他在身旁。
他說“我想我是走錯路了吧。”
我看著車窗外, “我知道你走錯了路,”我說,“隻是問題是你是不是打算馬上回頭。”
他堅定的眼神沉默著,因為他在忙著欣賞。他說:“如果你不反對,我們不妨在這裏都個圈子,反正這裏離你的目的地也不遠了。”
我說好啊,我想用這點時間整理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車窗外依舊下著雨,風零落在雨中,雨失散在路上,路旁有著一株株飄搖的小樹,小樹圍繞守護著一座斑駁的石橋,石橋上有一個落寞的人,撐著發黃的油紙傘,消失在歲月了水墨畫中。
這座城市很大,小的隻是我熟悉的地方,這裏我卻並不熟悉,我能說的隻是這裏的風景很漂亮,漂亮的連我也忘了該去的地方。或許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陌生的東西總是會很美吧,因為陌生才不會失去對它讚揚的興趣。
我問他,“你不會迷路吧。”
他說偶爾也會,但是他總能找到將要去的路。
車子在雨中滑動,還是,風零落在雨中,雨失散在路上,路旁有著一株株飄搖的小樹,小樹圍繞守護著一座斑駁的石橋。
“還認識這條路麼?”他問。
“不記得了,但是這裏的風景很美。”我說。
他說看來你的心情很好,或者並不好。
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心情很好的人看什麼都是美的,心情不好的人,根本不會留心風景,我希望你屬於前者。
“那你呢”我問。他說他兩者都不屬於,因為他忘記了走過的風景,所以他們在我眼裏都是陌生的風景。
“那我也是麼?”我問。
他啞語,“不過”他說,“我倒是覺得你笑起來的時候聽美的,即使並不陌生,你應該做了一個好夢吧。”
我笑著拂去臉上微露的紅色,淡淡的說道:“我忘了。”
窗外,山、水、路、橋一幕幕像飛逝的影片,他說我們該走了,走我們該去的地方。
我問他為什麼不多欣賞一會兒,他說他怕記住了它們,又怕他忘不了,忘不了的東西是很難再勾起他的興趣。他說,他也該花些時間去遺忘了。
他不冷不淡的說出這句話,卻一字一句迸進了我的心裏,是啊,我想我應該也花點時間去試著遺忘了吧。
莊藍,一個曾經那麼熟悉的名字,一個無數次在生命裏出現過的名字,我想我也該忘記這一切了吧,盡管有些不舍。
腦海裏又浮現那個人的身影,我想說請你走出我的記憶吧。不過我失敗了,刻意的遺忘隻會讓自己的記憶得到升華,這反而讓那個名字在我腦海裏根深蒂固。
我問他我們該去什麼地方,他笑著而說,“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我說“好啊,再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走,我們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