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把眼前的她當做了還在遠方的她,因為她們兩個不論是性格和愛好,還有外貌幾乎是一模一樣。他帶著她去做和她一起沒做完的事兒,盡管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兒並不是她,她還在遠方,還沒有回來。
那年的秋天,滿地的金黃色的葉子厚厚的鋪在柔軟的土地上。人們踩在上麵,每一次低頭的聆聽,都可以聽到來自心靈的呼聲。
於是心上的窗戶破了,愛情伸出枝芽,開花結果。
那是一個關於金黃的浪漫,他牽著她的手,走過厚厚的,被滿地發黃的銀杏葉鋪墊的森林。滿目都是金黃色的,放眼望去,那是一個比冬季更美麗的夢,太陽從頭頂上微瀉下來,他單膝著底,手拿著一個白色的盒子,盒子裏安靜的躺著一枚閃耀的戒指。他望著她,眼神無比真誠、堅定,似乎在許諾一個溫暖的未來。
他對她說:“嫁給我好麼?”
她沒有急著去拿那枚戒指,雖然在見到他手裏閃耀的戒指,也同樣有著每個女人應有的澎湃的情感,不過她還不能確定他的心是否真的已經屬於她。她淡淡的眼神看著他,“三年前你不是對我說你有要等的人麼?你說要等她五年,等她嫁給你的那一天,為什麼現在不等了?”
他說:“三年,三年是我對愛情的證明,但是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三年,我想我幼稚得已經夠了,也該學著成熟。如果你也同樣愛著我的話,請嫁給我好麼,相信我,我會給你未來的幸福。”
她說:“我相信!”
他笑著取出戒指,親手戴著她的手指上,接著又是一個長長的擁抱。
不過說起那個擁抱,他說,“我抱著眼前的她,感覺很近,心很暖。抱著遠方的她,那的時候,就算是在麵前,也會感覺很遠,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想讓她離自己的心更近一點,哪怕隻是微小的一抹,我也想試著一點一點的融化她的心。”
隻是他最後的話。
我坐在車裏,風在想我招手,我聽著小哥哥說的故事,風吹進了眼睛,眼睛竟然又想那麼的不爭氣,我強忍著,我將頭扭向窗外,盡量不讓自己狼狽。
窗外是一幕幕流逝的風景,突然變得好陌生。是啊,我們都是著窗外的風景,隻是我們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小哥哥笑了笑,再次重複那句話:“這隻是一個故事而已,”他說,“不要放在心上。或許沒過多久我們就都會把它們全部忘記的,隻是早晚的問題。不過,我這一直不明白,這個故事裏的那個女孩兒的心,如果她真的不喜歡男孩兒又為什麼會在他婚禮的那天說那些。可是如果她喜歡那個男孩兒,又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去找他,難道她真的相信男孩,甘願讓男孩兒等她五年?”
我可笑的說,一滴熱淚被風零落在手臂上,很冷,很疼。我說,“可能那個女孩兒真的傻到以為有人會等他五年,而五年之後可能又會有一輩子,所以她才敢在他麵前這麼的膽大妄為。”
小哥哥不語,我想他沒法看透這感情的局吧,盡管他總是那麼成熟的模樣,將感情說成過路的風景。 我心裏笑著,臉上卻是再也掩不住的淚水,我經不住從心裏狂湧出來的悲傷,哽咽的說:“其實我也沒想過我這樣的,我以為承諾就是要用一輩子堅守的東西,可是我沒想到一輩子原來真的是一條很漫長的路,我們誰也沒料到下一刻誰會提早離席。”
那時的我們之所以會輕易的說出“永遠”,是因為我們誰都不知道那所謂的永遠,到底是有多遠。當兩顆心的距離慢慢的走向天各一方,走向無法觸及的距離,這時我們才終於明白,原來這就是永遠,就是永無法觸及的遠。
哥哥墨然說:“感情從來都不是過路的風景,因為未來需要人生的更多美好的方向,所以才選擇了遺忘。”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當遺忘成為一種開始,歲月還下什麼?就算是痛苦也應該是歲月的一部分吧,隻是歲月雕琢的那一刀,不肯溫柔罷了。
我望著窗外,往事那一幕幕灰白的影像在我腦海裏不斷的上映,最後我們誰都逃不過曲終人散,即使可以回退到過去,也走不回從前。過去的,終究已成過去,它留給我們的,不過是一張張早已發黃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