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項天與項籍一同來通知自己,項彬甚至會懷疑,這個任務是不是項籍故意為了害自己而安排。
探查情報,但卻並沒有說具體要探查什麼,項天交代自己的是,蠻人可能獲得了某種極其強大的,足以影響戰局的神器,或者是兵器,又或是其他什麼東西。
具體形態不詳,威力不詳,內情不詳。沒有辦法給予項彬任何指點和幫助,一切隻能靠他自己小心查探。
而除了項彬之外,還有好幾撥人也秘密進入南蠻,執行與項彬同樣的任務。具體有秘密的聯絡方法,到時候可以彼此聯絡,互相照應。
無論南蠻的秘密是什麼,哪怕這隻是一個謠傳,也必須要查探清楚。
除了項彬之外,學子中還要挑選一人與其同行,令人意外的是,虞汝臣竟然主動請纓與項彬一道執行此任務。
走在撒痕勒沙漠中,項彬沉默看著周圍風沙景象,默默思忖。
商隊的頭領姓李,是一個胖胖黑黑的中年人,有一撮小胡,滿臉帶著喜氣。
這些年大秦和項家一直對南蠻實行封鎖政策,蠻人需要的大量東西,比如兵器,糧食,鹽巴等等,一直比較緊缺。在這樣的情況下,許多商人鋌而走險,進行秘密的走私貿易,獲取巨額的利潤。
實際上,這種走私也是在項家的默許下才得以進行的,其目的就是不讓蠻人被逼到絕境,從而引起他們拚死的反彈。從另一方麵來說,南蠻盛產黃金,所有的走私商人莫不與項家有絲絲縷縷的聯係,這些年的走私生意,項家也從南蠻獲得了極大的利潤。
老李已經進行了十多年的走私生意,與南蠻許多高層有非常密切的來往。但實際上無人知道,他本人卻是項家安插的一顆棋子,但十幾年來項家從來沒有用過他。
沒有人注意到商隊中的項彬和虞汝臣,他們看起來隻是兩個貌不驚人的少年而已,其中一個還醜的厲害。但讓這些夥計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這兩天老板的情緒似乎有些古怪,好像總在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翻過這座沙丘,前麵有片小綠洲,晚上我們就在那紮營休息。”老李騎在馱馬上,指著前麵一座高聳的沙丘說道。同時拿出毛巾擦了擦汗,也許是太陽太過毒辣,他身上的汗像是淌水一般,整個後背已經被完全濕透。
一個夥計縱馬來到老李身邊,笑著說道:“老板,看你這兩天老有心事,在想什麼呢?嘿嘿,是不是不舍得新納的那一房小妾啊?”
“去你的!別胡攪蠻纏!”老李拿馬鞭輕拍了一下這個夥計,眼神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側後方的項彬和虞汝臣,眉頭微蹙,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這十幾年來,他在項家授意下,通過與蠻人的走私,獲得了數不清的好處,過的是神仙般的日子。這麼多年來,項家從來沒有用過他,他甚至以為,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被用到了,卻沒有想到,終究是得到了第一個任務。
將這兩個少年帶進南蠻……雖然隻是這麼簡單一句話,對於他來說,這個任務也並不困難。但是要用到一條十幾年都沒有用過的暗線,可想而知,這兩個少年身上背負的,是何等可怖的任務和秘密。
更可以想象,這兩個少年的身份,必定是極不簡單。
希望一切順利,千萬不要鬧大才好……老李又擦了擦頭上的汗,不由得暗自擔心,若是這兩個小祖宗在南蠻惹出亂子來,那從今之後,自己的富貴日子就到頭了不說……說不定還要把命搭進去。
你說蠻人和秦人為什麼就非打不可呢?大家從古打到現在,到底為的是什麼?唉!
“老板……”
老李正走著神,卻發現項彬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身邊,輕輕喊了他一聲。
老李一個哆嗦,急忙答應一聲,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發幹,聲音竟是說不出的緊張。
“老板,你是不是很緊張?”
老李清了下嗓子,壓低聲音道:“公子……小的雖說一直是暗線,但這十幾年來也沒接過家裏的任務,這第一次,倒真是有些擔心。”
“如果你不想進入南蠻就被他們殺了,那就把你的緊張收起來……連我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來,那些蠻人和你做這麼多年生意,焉能看不出端倪?”
老李一怔,旋即連點幾下頭,答應道:“公子說的是,小的明白了。”
說話間,老李的氣勢陡然一變,再不複半點緊張情緒,又恢複了之前那個笑嗬嗬滿臉喜氣的行商本色。
“話說,這些年你往來南蠻,可曾發現他們有什麼變化,或者說……異常?”項彬暗暗點頭,鬆了口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