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言,離琴翊琛瞬間變了臉色,這些症狀與他的現狀一模一樣,他不知道太子和離琴翊寒是否也如此,可他的好兄弟,定遠侯世子在倒下前,與這些症狀一模一樣。
本來他對眼前的年輕郎中並未抱任何希望,但他是唯一準確說出他們症狀的人。離琴翊琛有些激動,正要上前,卻被言興玉一把攔住。
隻聽旁邊的年輕婦人不停的抽泣著,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道:“對對對,大夫您說的症狀都對上了,我夫君自打我們成親以來,經曆極其旺盛,特別有力氣,有時還過於……。”
畢竟有外人在場,年輕的婦人羞於啟齒,並未接著說下去,隻是不停的哭泣著:“大夫,您說我夫君到底是怎麼了?”
“對呀,大夫,您就別賣關子了,快說說我兒子究竟是怎麼了?”店家心急如焚。
“店家,令郎是中毒,此毒名為半仙醉,中此毒者,開始力大無窮,精力極其旺盛,尤其是行雲雨之事時有讓人有欲仙欲死之感,故稱半仙醉。但中毒者最少則一年,多則三年才會毒發,就會出現身體疲乏勞累,身體如同被掏空一般,徹底失了精力,輕則不育,重則身亡。”
“此毒並不常見,應該說極為難得,此毒無色無味,中毒者本身不自知,毒發後因毒素早就被身體吸收,極難查得,尋常醫者查不出病因,隻能眼睜睜看著病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直至不治而亡。我也隻是在一本上古醫書上見過,所以我才問店家,令郎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眼前的少年郎,是店主遇到的唯一一位準確說出病症,並給出明確診斷的一位。他顧不上其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郎君,您既然知道這毒藥,求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兒。”
年輕公子輕輕歎了口氣:“店家,不是我不給治,隻是令郎中毒已深,至少已有兩年,我隻能盡力一試,隻是……”
“郎君您盡管說,需要什麼藥材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會弄到,求您救救我兒。”店家跪在地上,年輕婦人也跟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店家您快起來。”年輕郎君看了師兄一眼,示意他將店家扶起來,年輕公子有些為難的說道:“店家得有個準備,令郎即便是有幸治好,令郎自此也無法行人事。”
店主和年輕婦人皆是一愣,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呆若木雞,房間中靜的能聽到銀針落地的聲音,接著是一陣無聲的抽噎。片刻,店主神色凝重的說道:“求郎君救救我兒,我隻要他活過來,其他的不強求……”
年輕公子打開藥箱,從藥箱中拿出金針,讓人將病人扶起,用他獨有的針法為病人施診。一刻鍾後,施診完畢。
年長公子又從藥箱中拿出紙筆煙台,按照年輕公子所述寫好方子,遞給店主。年輕公子緩緩說道:“按此方一日三劑,連喝一個月,令郎定會恢複。隻是其他的……請恕在下醫術不精,無法根治。”
店主顫顫巍巍的接過方子,如獲至寶,忙令夥計去抓藥。他能聽懂年輕公子的言外之意,隻要能保住性命,他不敢多求。
店主千恩萬謝的將兩位公子送回房間。離琴翊琛忍不住想要跟上去,卻被言興玉拉住:“三郎君,還是觀察兩日再做打算……”
隻是他們卻未看到二人臉上那極為凝重的神色。回到房間中,街上傳來嗩呐的聲音,二人打開窗子,卻看到街上有人在送葬。
年輕公子憂心忡忡地皺起眉頭,語氣中滿是擔憂:“師兄,難道說這個鎮子上的每個人都被下毒了?”他環顧四周,隻見街道上空無一人,宛如一座空城。沿街的鋪子門口掛著的白幡隨著微風輕輕搖曳,仿佛在訴說著這裏發生的不幸。眼前的景象讓人心頭湧起一股沉重之感。
年長公子不停地埋怨道:“師弟啊,我不是告訴過你多少次了,出門在外千萬不要多管閑事。你怎麼就是不聽呢?總是這麼心軟。”他無奈地搖搖頭,對於年輕公子的善良有些無奈。
“可是,你忘記了師父和大師兄……”年輕公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年長公子打斷了。兩人的臉上都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師父和大師兄是他們心頭永遠的痛。原來他們正是從神醫穀那場慘絕人寰的浩劫中僥幸逃生的幸存者——神醫藍穀子的三徒弟藍彤宇和四徒弟藍彤鳶。
為了避免被有心之人發現,他們決定離開神醫穀,改頭換麵,以蘇彤宇和蘇彤鳶的身份示人。這樣一來,外界便不會知道神醫穀還有人存活於世。神醫穀成為了他們心中無法磨滅的傷痛,但也是他們生存下去的希望所在。
“師兄,我想明日去街上轉轉,看看可還有其人家的白事是否也是源於這半仙醉!”
“打住!”藍彤宇立即嚴肅阻止道:“想都不要想,你要是還想查清師傅和大師兄的死,你就老老實實在客棧裏待著,這棲霞鎮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們在這裏停留兩日,打聽到消息立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