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蘋果,被他從容地削著,而且成品極具藝術感,就像他的創作一樣,有一種抽象的美感。沈思年咬了一口:“要是沒有接機事件,難道你要一直站著,什麼都不說?”
簡丹指了指門外,醫生辦公室的方向:“我可以讓醫生把他叫走。”
沈思年沉默,繼續啃著蘋果,原來,他早有打算了。
簡丹一直等上午的兩瓶點滴掛完才走,吃了蘋果,又長時間掛點滴,沈思年不好意思在他麵前說尿急,隻好憋著,等他前腳一走,她立刻爬下床,衝進洗手間。洗臉刷牙之後,朱亦芝也到了,看著自己兒媳婦,語重心長地勸誡:“等你病好了,繼續跟我晨跑,你的體質真的太差了,路上吹了吹冷風就發高燒。”
沈思年被朱亦芝這麼一說,還真覺得自己確實缺乏鍛煉,虔誠地點著頭。
下午掛完點滴之後,燒基本退了,醫生說要再留院觀察一天,明天早上如果體溫正常了,就能出院了,三人一起在醫院樓下吃過午飯之後,朱亦芝自己打車回去,說是燉點湯,等她明天回去喝。
當天下午,安如景來了,在她之後不到十分鍾,巨藍的總裁趙默,也來了,趙默微笑著對安如景點頭,安如景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沈思年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這兩個人絕對不簡單,但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她也沒有多問。何瀚宸和趙默交情匪淺,他們坐在沙發上聊著天,安如景則坐在病床邊上,兩人交換著近期的見聞,大多是安如景抱怨工地上灰塵多,她皮膚過敏得厲害,抱怨了一堆之後,像是逃難一樣,溜走了。
然而,最恐怖的是,安如景這一溜,趙默也跟著走了,真的有種貓捉老鼠的感覺。人都走了,沈思年還凝望著門口,何瀚宸拍了拍她的手背:“別看了,他們兩個應該認識吧。”
“你說什麼?”沈思年詫異。
“打聽上司老婆的私事,不是一個員工該有的行為。”何瀚宸明顯對自己老婆的注意沒有放在他身上表示不滿。
沈思年微微一笑:“她馬上就不是我上司的老婆了,元旦之後,簡丹要擴大他的工作室,他想單幹,讓我去幫忙。”
“簡丹?就是早上那個?”
沈思年點頭確認。
“你不願意留在家裏?”
沈思年依舊點頭。
“一定要出去工作?”
沈思年還是點頭。
“可以。”對於何瀚宸來說,簡丹這個款式的男人完全構不成殺傷力。
何瀚宸仔細地研究起了空地上的水果花籃,然後,在簡丹送的那個裏麵,同樣也取出一個蘋果,拿起了水果刀,也很認真地開始削。他的手也很漂亮,手掌很寬厚,讓人一看就很有安全感,沈思年絲毫不擔心他會傷到自己,不過,他的手法也遜到極點,削出來的蘋果完全沒有一點美感,東一個坑,西一個窪,沈思年拿在手裏看看,隻覺得好笑:“你平時做菜做得那麼好,削蘋果有那麼難嗎?”
“什麼事都一樣,唯熟練耳,等把這裏的蘋果都削完,應該就不會這麼醜了。”何瀚宸的臉,有點紅,表情,有點不自在,沈思年連忙抓起手機,蘋果在前,他在後,一並拍了下來,見他正要撲上來搶,她連忙把掛著點滴的那隻擋在自己的麵前,何瀚宸的手像是上了彈簧,一下子縮了回去。
沈思年得意地把自己的手在他麵前晃來晃去,何瀚宸無奈地跨下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十年後?我兒子都會保護我了!”沈思年脫口而出的這樣一句話,正中了某人的下懷,“好,一個兒子怕你保護不了你,三個吧,三個才有勝算。”
沈思年囧了,她怎麼這樣就把自己給套了進去?暗自腹緋:何瀚宸!你TM能不能再不要臉一點!
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一句真理,在沈思年病愈之後,她充分地體會到了個中的精髓,病著的那幾天,婆婆買菜做飯,老公端茶倒水,她隻負責耀武揚威。
殊不知欠下累累債務,等病好了要一並償還,這不,元旦去了一趟W市,老媽和婆婆異常順利地把他們的婚禮時間什麼的都給確定了下來,四月八日,據說是個黃道吉日。婚禮的地點定在W市,是靳雅潔提出來的,由於何瀚宸不願意回G市舉辦婚禮,所以,在這個海濱城市舉辦一場露天的沙灘婚禮,也是一個不錯的提議,按以往的氣候來看,四月初的W市,正好涼風習習,老少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