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長生同樣注意到那黑袍人的身影。
聽到高漸離稱呼對方為墨家巨子，他眼底避免劃過一絲詫異。
先前是雲中君，現在是墨家巨子，怎麼小小的地方竟然引來這麼多人，難不成都是為那山海異獸而來？
而墨家巨子則是盯著嬴長生與他身後的虛影瞧上許久。
“小友，年紀輕輕就能有這等機遇，屬實難得。
話裏的稱讚和欣賞並非作假，可卻也讓嬴長生下意識緊繃起來。
他不免懷疑對方出現的目的。
沒成想，巨子竟然接著道：“既然小友受人指引來墨家，那今後便留下吧。”
“墨家能收你這等奇才，也是墨家的榮幸。”
嬴長生愣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料想到如今的局麵。
可緊接著更讓嬴長生吃驚的是，巨子緊接著竟然開始嗬斥高漸離。
“收起來！”
高漸離被喊得一身激靈，趕忙停下動作。
周遭空氣中大大小小的冰晶更是在瞬間消散。
可見高漸離對於巨子本人顯然十分敬畏。
“小友，方才讓你見笑了。”
巨子淡淡一笑，以此賠了個不是。
嬴長生深知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便點頭應下，隨後招手示意驚鯢回來。
二人對於墨家巨子的出現都十分驚訝，但現在絕對不能表露出任何不對勁。
至於結下的梁子，日後有的是時間報！
反觀墨家巨子，倒是對嬴長生見到自己後表現的波瀾不驚很是欣賞。
年紀輕輕就有這種魄力和心性，實數難得。
“高漸離。”
想到險些挑事的高漸離，巨子便氣不打一處來。
高漸離倉促地應了聲是，全然沒了之前麵對嬴長生時的癲瘋和狂傲。
“以後莫要隨意和他人置氣，也別浪費不必要的精力。”
“好好收拾一番，三日後，我等還要去祭拜山神。”
巨子的交代讓高漸離渾身下意識瑟縮。
如此明顯的舉措被嬴長生看的一清二楚。
他不禁好奇，不過就是祭拜山神，為何讓高漸離這般——害怕？
“有何不妥？”
巨子也注意到了高漸離的不對勁，不滿地問了一句。
高漸離被嚇得連連搖頭，不敢有半句怨言。
他曾經參加過一次祭拜，也曾像大多數墨家弟子一樣，不怕死地、好奇地探究過山神的本質。
可隻需一眼，他有了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噩夢。
碧海青天、層巒疊嶂，再好的美景落入那一線之隔後，都將化為齏粉。
哪怕是曾經重傷無數墨家子弟的妖獸，也不過就是那物的開胃菜。
而現在，又到了祭祀的時候。
高漸離回想起那個場景，唯有深呼吸幾次，方才壓下心中恐懼。
“那就好。”
得到高漸離的答複，巨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不在乎究竟是真是假。
“輪值結束後，記得去修正一日，後日，咱們需要進山收服土螻。”
“唯有那物，才配得上祭品二字。”
撂下這些話後，巨子抬腳似是準備離開，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朝著不遠處剛剛落下的雪女招呼。
“雪女，你來的正好，這孩子手上拿著的應該是你的令牌。”
“他日後若是想留到墨家，你如有空，就照顧一二。”
匆匆而來的雪女瞧見是嬴長生，連忙點頭應下。
同樣，她也瞧見了周遭明顯是冰晶留下的痕跡。
結合那龐然大物的虛影，和對立於兩側的高漸離與嬴長生，她已經猜到了原因，狠狠地瞪了高漸離一眼。
如此更是讓因被訓而心裏不滿的高漸離越發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