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已經過去十年,來人的麵貌卻和之前並無多大的變化。
隻是比之前長得更開,更像秦王嬴政。
不然,他們也不會一眼就認出來。
“你還活著?”
蓋聶眼底滿是驚駭,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見到嬴長生。
一個本該死在棺材裏的秦國長公子。
“當然。”
嬴長生絲毫不壓抑眼底的恨意,咧著嘴角,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蓋聶。
“也難為你還記得我。”
他曾經無比記恨蓋聶等人。
那些恨意在棺材中綿長而又入骨,在過往不見光的日日夜夜蠶食著他的精神。
如今,見到了罪魁禍首之一,他怎能不興奮?
“末將蒙恬,參見長公子!”
與蓋聶的難以置信不同,蒙恬在回神後的第一時間便當即跪下行禮,動作誠懇而又有禮。
他不僅在拜見秦國的長公子,更是在謝剛剛的救命之恩。
不論他投靠了誰,剛剛的救命之恩都是實打實的存在!
嬴長生卻沒拿正眼去看蒙恬,而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將人帶離。
“我要算賬,帶著人滾,別礙事!”
那雙被血色充斥的眼眸則依舊死死盯著蓋聶,其中恨意滔天。
“蓋聶先生,你當初和那些混賬一起坑殺我時可曾想過,我還有回來的一日?”
聲音落下,滔天巨浪拔地而起。
原本倒地不起的五百重騎兵在瞬間被衝散至斜月穀各處。
若非蒙恬迅速提醒,隻怕其中大多都得被水淹沒。
蓋聶來不及反應,也隻能瞧見腳下原本結實的土地竟然慢慢成了水澤。
不一會便要漫過腳踝。
“這是何物?”
直覺告訴蓋聶,原因應當是出自嬴長生。
可他根本無暇問詢,隻得倉促上樹避開不斷打來的小浪。
而當他抬眼望向整個斜月穀,心中更是驚駭無比。
隻見原本山石林立的斜月穀此時已經被大水淹沒。
水麵倒映著天空,雖有幾分美感,但卻透著讓人心寒的殺意。
即便此時的蓋聶立於樹頂,無需擔心被浪潮侵蝕,可他心中始終並未放鬆。
“蓋聶先生,躲什麼?”
嬴長生輕笑出聲,將手搭在半空,似是要扶著什麼東西。
蓋聶並未在意,反而嚐試防範背地裏的高手。
“長公子,你之所以能出來,想來是有高手相助,既然你來了,那位高手又何必躲藏?”
他環顧四周,瞧見的除了嬴長生和那隻紅色的大鳥,也隻剩狼狽的重騎兵。
“我怎麼出來和你無關,反正你今天是一定得死在這裏。”
“蓋聶!”
一石激起千層浪。
蒙恬與諸多重騎兵聽罷都傻了眼。
他們不知道長公子現在是什麼水平,但他們剛剛領教過天下第一劍聖的身法和實力,連自己五百人都奈何不了他。
長公子憑一己之身,又怎能與之抗衡?
有人更是立馬看向蒙恬,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將軍,我們是否?”
是否要出手幫助長公子?
那人雖沒說完,但話裏的意思已經再明確不過。
蒙恬思量片刻,心中也在糾結。
最終,眾目睽睽之下,他輕輕搖搖頭。
“長公子剛剛讓咱們都滾,有多遠滾多遠,估計還覺得咱們礙事。”
他苦笑,但話確實是長公子說過。
至於心裏的那點小九九,他倒是一字沒提。
畢竟,長公子若是能贏,蓋聶一死,陛下交付的任務也算完成。
若是不成……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不想與你交手。”
蓋聶輕輕開口,語氣十分疏離。
在震驚之後,他早已收整好情緒,讓自己又變回了往日那個淡漠的劍客。
“長公子,雖不知你有何機緣,但你打不過我。”
“待會還有墨家的人前來,有他聯手,你更無勝算的可能……”
他本意是想讓嬴長生知難而退。
然而嬴長生聽後卻大笑出聲,笑得極為張狂。
“幫手?”
嬴長生抬眼看向蓋聶。
“那如果我說,我就是墨家派來接你的人呢?”
“誰又能來幫你?”
與此同時,水浪也變得越發洶湧澎湃。
它們不約而同地都朝著蓋聶落腳的每一個石塊、樹梢拍去。
一浪高過一浪,恨不得直接將蓋聶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