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也在躲避中逐漸厭煩起來,他冷眼看著不遠處的嬴長生,沒有放過對方嘴角的那一抹玩味和嘲笑。
然而不給他反應的機會,背後有巨物靠近的感覺讓蓋聶渾身寒毛直豎。
他轉身,拿淵虹直接劈砍,結果卻隻在那物厚厚的鱗甲上摩擦出些許微不足道的火花,從始至終,並未傷及內裏分毫。
“怎麼可能?”
隨著那物迅速入水,蓋聶甚至都能看清那到底是什麼。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直接看向周遭,除了巨浪,再無任何東西。
那麼源頭隻怕還是——嬴長生。
可真當蓋聶再次真正看向嬴長生時,他明白自己剛剛或許砍到了什麼東西。
一隻九首的龐然巨物從水裏慢慢起身。
哪怕理智告訴蓋聶,斜月穀就算被大水淹沒,也不可能有藏得住那怪物的水深。
可當瞧見那物的體型時,卻依舊忍不住心中發顫。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東西。
遮天蔽日的龐大身形帶著極其可補的壓迫力,那九個頭在一呼一吸間都有明顯逸散的水汽,連帶著讓淵虹都無法留下痕跡的硬甲。
蓋聶隻覺得自己今日來錯了地方。
“蓋聶,想活,就有本事就來打敗我。”
嬴長生放話。
若放平時或以前,誰都會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可現在,誰看了都心裏發顫。
蓋聶心裏一沉。
他有自知之明,真要交手,隻怕自己的下場就是死。
可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離開嬴政,又怎能輕言放棄?
“來!”
蓋聶怒吼一聲,甩動淵虹,腳踏水麵,身輕如燕,劍尖更是直指嬴長生。
不論是誰,都不能成為他的阻礙!
嬴長生見他選擇近身,也並不意外。
“玄鳥,風。”
“相柳,起浪!”
玄鳥聞言,當即躍向高空撲打翅膀,送去陣陣強風。
相柳則接風送浪,讓已經成海的斜月穀再無半點寂靜之地。
凡是水域到達之處,皆是浪潮翻湧。
最大最高最凶的水浪更是夾雜著水箭,不停地拍向蓋聶。
蓋聶起先並未當回事,直到被細密的水箭刺進身軀,激得他渾身麻痹後,他才不得不重視。
“長公子,為何不親自與我對戰?”
蓋聶暴怒,指責嬴長生小人之姿。
嬴長生卻根本不接,反嗆回去:“我又不學劍,憑什麼和你比箭?”
“我之玄鳥與相柳就是我的‘劍’,技不如人,莫要叫喚!”
他乘勝追擊,直將蓋聶逼得亂了陣法。
縱使是天下第一劍聖又如何?
就算能一劍平巨浪又如何?
這裏是水澤之神相柳的領地,是他嬴長生的主場。
任何人,都不可能贏得了他!
“既然大公子如此不留情,我也不必收手!”
蓋聶深知自己必須盡快破局離開。
哪怕身受重傷。
“百步飛劍!”
刹那間,浪潮停滯,水澤間騰空而出一隻墨水化作的巨龍,呼嘯而出,直衝雲霄。
相柳因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而朝天嘶吼,氣勢分毫不輸。
下一瞬,長龍自雲間呼嘯而出,伴隨淵虹劍襲來,繞行其上,帶著無盡殺意和寒光衝著嬴長生襲來。
氣勢如虹。
讓蒙恬等人都為嬴長生捏了把汗。
然而嬴長生卻分毫不慌。
水澤之神到底是上古山海異獸。
加之有玄鳥在。
他為何要怕?
“水罩!”
“玄鳥,火攻!”
嬴長生逐一吩咐,同時借著高溫下升騰的霧氣動身。
他的目標也同樣明確——蓋聶的腦袋。
而正當蒙恬等人瞧不清水澤上的狀況,以為長公子要落敗時,聽到的卻是有什麼東西被捏碎的聲音。
悲涼的劍鳴也戛然而止。
天地間,一片寂靜。
“是長公子!”
微紅的霧氣漸漸消散,不知是誰大喊一聲,直將眾人視線全部帶去。
當他們瞧見僅剩的隻有嬴長生一人時,心中滿是震驚。
更何況,他的手裏還有一個殘缺的頭顱。
以及,斷掉的淵虹劍。
“不過如此。”
嬴長生嗤笑一聲,將被自己切下捏爆的頭顱扔走,心中的憤恨方才消減一二。
這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