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定。”
眾目睽睽下，嬴長生倒是吐露出與班老頭期待全然相反的話。
他無視了麵色變得難看的老頭兒，而是直直地看向高漸離。
“若非此次是為了收服土螻，我當然不會隨你們進山。”
“之所以來墨家，就是因為聽雪女姐姐說墨家子弟仁愛，可你們還真是讓我開了眼。”
麵對一群將死之人，嬴長生說起話來也毫不客氣。
周遭的氣氛更是在一瞬間凝滯下來。
不論是高漸離等人，還是挨得近的，或者是耳力極佳的墨家精銳子弟，聽了之後都紛紛陷入沉默。
他們有的麵紅耳赤，有的則麵露不解，但也有神色複雜，麵帶嘲諷。
隻是在當下的情形中無一人敢在開口接話。
良久，還是雪女開口，方才緩和氣氛。
“我等本就都是墨家子弟，自是要謙敬禮讓，那些重傷自己人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高漸離，盜拓，大鐵錘，尤其是你們幾個。”
她毫不避諱的點出了幾人的名字，更是讓他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反對。
因為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被找事的是嬴長生，嬴長生回懟也是情理之中。
班老頭見雪女都開口為嬴長生撐腰，也不再為難嬴長生。
他一把年紀了還是不要摻和進這種事情中最好，否則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
而當到了陰河。
雪女並未急著下水，而是示意所有跟過來的弟子全部先在此歇息片刻。
“這水下有大妖，也不知情形怎麼樣了。”
高漸離有意向和雪女緩和一下關係，便主動上前攀談。
他望著深不見底的陰河，眼底帶著幾次後怕。
雖說上次他們是為了收複土螻而受了傷，但能夠平安跨過這條陰河也是因為運氣絕佳。
據之前有些探路的前輩說，這條陰河下麵有一隻龐大的怪物。
一旦招惹上死傷無數，別說是墨家八百精銳弟子，就連他們也得喝上幾壺。
“可咱們也沒見過裏麵到底有什麼，不是嗎？”
端木蓉譏諷地看著高漸離。
“都已經快到土螻的地盤上了，你竟然才想起來害怕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她依舊不爽高漸離之前的態度，話裏行間都帶著刺。
高漸離麵色自然不好看，但都看在雪女的份兒上，忍了下去，好言好氣的讓端木蓉說話別太衝。
“我們是沒見過，但別人見過，我們沒見不代表這裏沒有小心為上總是好的。”
“你也是，我不過就說幾句，怎麼還生起氣來了，倒顯得我欺負你了。”
他話音一落，端木蓉便直接翻了個白眼，十分不屑地移開了身子，似乎是不想再和高漸離對話。
而雪女沒來得及理會兩人，她在認真的評估是否能夠渡河。
水下有大妖，她能夠感知到。
畢竟對方氣勢洶湧，根本不帶一絲收斂。
可他們到這裏少說也已經有一刻鍾的時間，水下的大妖卻遲遲未現身，難不成對方並不打算為難他們？
“不如現在就過河，土螻就在對麵。”
嬴長生也走了過來，為雪女出著主意。
“我也仔細瞧過了水下那東西四是還在休眠，並不打算理會從河上過去的任何活物。”
“不然這條陰河哪還會像現在這般清澈，隻怕早就變成血河。”
他意有所指。
雪女聽了之後也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周遭，隨後方才放心地點頭。
“你說得對。”
這周遭雖有戰鬥過的痕跡，但總的來說卻沒有任何讓人不忍直視的狀況發生。
死屍，血跡，全都沒有。
雖然略顯反常，但和陰河往日狂風大作，還波濤不斷的狀況來比。
還是現在風平浪靜更顯詭異。
“難不成是那物打不過土螻，便隻能躲在水裏休息嗎？”
端木蓉好奇地打量著水下。
她看不見任何東西，但發自內心的疑惑卻是真的。
嬴長生聽罷啞然失笑。
這話若是讓相柳那個好勝的性子聽見，指不定還得鬧成什麼樣子呢。
“罷了。”
雪女歎氣。
她回首示意墨家精銳弟子做足準備。
“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