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南轅行北轍 舊雨育新荷(3 / 3)

凱恩和索斐知道得肯必有重要事情與索裏爾交談,因此不想打擾。在花園中走了幾步,便沿著石階小徑信步走向後山。

山道幾經修整,四通八達。此處是法覺寺後山,直通法師們的埋骨之地,上山僧侶雖多,卻也不會到這裏來。但見樹木蔥鬱,林間偶有積雪,空氣清新宜人。凱恩與諾婭曾在這樣的綠茵中共度數日,還是首次發現王國境內也有這等去處,心情甚佳。索斐仍沉浸在得肯與父親剛才的魔法討論中,心不在焉地跟在凱恩身後,對身外景觀並未在意。

走不多久,凱恩忽見林中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時想不起來是誰,看一眼索斐,見她一幅神不守舍的樣子,說一聲“我去去就來”,發足向林中追去。

索斐見他奔走甚急,不知何事,便止步坐於石階之上,獨自出神。

凱恩身如魅影,行動甚速,與那暗影保持一段距離,卻見前麵那人也是一樣的鬼魅身法,頗似領自己前往靈峰寺死亡密塔的暗影法師法克斯。法克斯在奈克羅斯身份十分隱秘,凱恩對他一無所知,當時法克斯用心雖險,幾乎令凱恩喪命,不過凱恩因禍得福,對他也不甚記恨,而當時高澤斯也不知道法克斯其人,凱恩甚至不能斷定法克斯是否與奈克羅斯有甚聯係。此時見了,愈加起疑,急忙緊緊跟隨。

法克斯在一片墳地旁駐足不前,神色淒迷。凱恩不擅潛行,隻得隱於樹後,遠遠注視。良久,法克斯飄然而去,凱恩再想追時已不見蹤影。凱恩走近墳墓觀瞧,墓碑上赫然寫著“法克斯之墓”幾個字,心中已明白了幾分。大約法克斯出身於此,則法克斯此時出現必與弘法大會有些關聯。

法克斯精通秩序魔法,前來與會本在情理之中,但他與奈克羅斯頗有幹係,卻不能不引起注意。凱恩尋思片刻,急忙返回。索斐正四處張望,神態焦急,見凱恩現身,方才歡喜。

二人急忙下山,知客僧早已在院外迎候。

索裏爾尚與得肯敘話,見二人歸來,並無言語。得肯再次注目索斐,修為頗深的一代宗師眼中幾乎含淚。得肯對母親及妹妹甚為關情,特別是教他養他的母親,在得肯心中實有無可比擬的位置。但他知索裏爾並未向索斐言明身世,自不便相認。索裏爾想與其讓索斐知道她有個生死不明的母親,還不如讓她自以為是個孤兒,心中少些掛念,對修行者來說心無掛礙是很重要的。得肯明白此節,也覺得自己這些年來修為難有寸進,實與掛念母親生死有莫大關係。

凱恩在索裏爾耳邊嘀咕了一陣,將發現法克斯之事簡要說明,索裏爾眉頭微皺,便直言詢問得肯法師法克斯之事。得肯連連歎息,他尚不知法克斯現身奈克羅斯於前,此時又現身法覺寺,以為凱恩隻是聽人說起,卻說出一段令人傷感的往事來。

法克斯在舊世界已經是個修為不俗的魔法少年,與得肯之弟沃克被看成是後進中成為屠龍聖者的最佳人選,沃克叛逃之後法克斯被寄予厚望。瑪格納斯對沃克的叛逃大為震怒,他雖不敢遷怒於海晨星和得肯,卻對後輩更加提防,防止他們像沃克一樣帶藝他投,成為布拉卡達的敵人,因此命令法克斯率兵追擊沃克。法克斯與沃克年齡雖相差八九歲,但魔法修為不相上下。法克斯對沃克兄弟頗有好感,名雖欲擒,實乃故縱,非但放走了沃克,反探得一件重要情報,沃克之父肯洛?哈格在接應沃克的途中被亡靈法師山德魯誘入死亡山穀,進退兩難。法克斯知道沃克自顧不暇,便星夜趕往正在雷拳山進行屠龍修行的得肯法師所在。得肯聞訊前往解救父親,並告知弟弟正在逃亡途中。這是他父子最後一次見麵,得肯不想背叛布拉卡達,更不能拋棄傷心欲絕的母親。肯洛?哈格豈會勉強,掛念沃克安危,與得肯互道珍重,急忙前去接應次子沃克。此時沃克得克魯羅德雲斯頓公爵搭救已經脫險,但粗心的肯洛?哈格卻再次陷入山德魯的陰謀之中。此後父子聯手,聯合另兩位年青英雄,取得天使聯盟力量,擊破山德魯的“死亡陰影”計劃,成為埃拉西亞人人稱頌的英雄。

法克斯不僅成全了肯洛?哈格父子之情,更成就了他父子美名,對肯洛?哈格一家可說是恩情甚重,但他自己的行徑豈能瞞過瑪格納斯,遭到布拉卡達的審判與終身監禁,本身魔法力量被廢除。終結日,得肯念其恩德,趁亂將他救出。

法克斯與得肯不僅年歲有些差距,法力更不可同日而語,得肯便應法克斯之請,收他為徒。名雖師徒,情愈兄弟。法克斯本極聰慧,有很好的魔法基礎,又有得肯這位名師指點,進步神速。

初時瑪格納斯神智不清,也無人在意法克斯的囚徒身份,待瑪格納斯入主阿坎尼亞之後,法克斯自知瑪格納斯必念舊惡,也不願連累師傅,隻得悄然隱居。得肯無可奈何,不助瑪格納斯,實也與此有關。瑪格納斯不想觸怒得肯,法克斯既然逃避,便也不提此事。

此時法克斯正值盛年,如何甘心逃避一世,自是苦練密法不輟。天不從人願,法克斯因魔法力量曾遭封禁,此時進境受製,難有突破,又處於瑪格納斯強大的精神力量控製之下,惶惶不可終日。

法克斯終於探知法覺寺後山密塔之中封禁著終極魔法力量,不甘寂寞的法克斯決心以身試法,寧教性命不在,也不願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得肯雖知此事凶險,也隻能暗禱神佑。法克斯終於命喪密塔,得肯痛惜之餘,將他葬入塔林。法克斯之死雖瑪格納斯苛政所致,卻源於幫助得肯一家,得肯自然耿耿於懷。

法克斯的行為終於為人所知,自此躍躍欲試者眾,連喪數名年輕有為的後進,動搖了南方派係的根基。得肯無奈之下,遣寺中長老護塔,並以密法製造出生化幻龍守護,欲嚐試密塔必須先勝過幻龍,迄今無人能夠,數年來始得安寧。

凱恩得知法克斯故事,便不能以法克斯在奈克羅斯的所作所為相告,避免得肯生出疑慮,卻更替索斐擔憂。索斐或能揭示密塔封印,卻如何闖過幻龍這一關。幻龍不比寺中長老,是認理不認人的,既然受命護塔,隻怕得肯也隻能殺之而不可遣之,得肯自不會做這種自毀諾言的事。他尚不知得肯與索斐的關係,白擔心一回。

弘法大會源自布拉卡達的屠龍大賽,由於新世界尚未發現黑龍蹤影,得肯便製造出一些生化龍供與會者見習魔法,不同的生化龍有不同級別的抗魔性,以此鑒證魔法師們的魔法等級。除了與龍競賽,大會期間也設立多處道場,分別有南方著名塔寺的大法師們主持,講解魔法理論和實踐。弘法大會注重師承來曆,與會者大多本來就出身於各塔寺,北方派係甚少有人參加。

弘法大會的壓軸戲是屠龍大賽,由得肯大法師親自主持。各塔寺推薦的魔法高弟在此一顯身手,展示屠龍絕技。

雖說是考究秩序魔法為主,但各塔寺都會涉獵別派魔法,因此屠龍競賽倒也不拘一格,端看參賽者能否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可信的方式製住生化龍,所以屠龍競賽實則是各派係魔法在大阿坎發展狀況的一次全麵驗證。

由於地域因素,阿坎除了秩序魔法,以對派拉達的生命魔法和奈克羅斯的死亡魔法涉獵較多。源自北方派係的魔法學院目前已遍及阿坎全境,大多設有生命魔法和死亡魔法分院。而南方派係的魔法師們涉獵自然魔法和混亂魔法的大有人在,但這些魔法大多難以精通,在屠龍競賽中隻能作為輔助,要想獲勝秩序魔法的修為是最重要的。不過輔助魔法還有另一個重要作用,凡是兩係魔法修行到一定程度的,都能獲得一種額外能力,通常稱為職業屬性。人們雖對這種職業屬性的產生原理不甚明了,卻知道它的作用其實可觀。比如索裏爾同時精通秩序與死亡魔法,因此稱為暗影法師的職業,也就具備了對物理攻擊的免疫力,免疫力的大小視乎兩種魔法能力而定。凱恩並不知道,此刻他身具生命魔法和死亡魔法兩重對立能力,古老的魔法體係中將這種職業屬性稱之為黑暗牧師,隻是對立魔法修行不易,這種職業已經鮮為人知了。

製住生化龍大致隻有製造幻像和催眠兩種方法,南方派係大多傾向於催眠術。生化龍具有很強的抗魔性,而且偶爾也會實施魔法攻擊,因此參賽者必須有較全麵的戰鬥能力。魔法師當然也可以像戰士那樣以力降龍,曾有一些戰鬥力強大的戰鬥法師嚐試過這種方法,縱然成功卻凶險萬狀,耗時必多,難以成為優勝者。

參加屠龍大賽的選手是經過推薦與考核產生的,每年都有八位選手參加最後決賽,參賽選手一年比一年更強,今年肯定更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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