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2 / 2)

“得得”,路上一前二後駛來三個黑衣人,三人各騎著一匹黃膘馬。黑衣人以黑巾蒙著嘴巴和鼻子,隻露出眼睛。三人均帶著三尺長劍,神情冷漠,見到羅應卿時,三人勒馬,帶頭那人問道:“閣下可見到六甲陽神?”

羅應卿見這幾人一身殺氣,先是嚇了一跳,隨即摸到手中銅錢,膽色又壯了幾分,洪聲道:“六甲陽神何許人也,某沒見過?”

那人沒得到心中要得的答案,眼光一掃,盯著羅應卿手中的銅錢,問道:“你這善財銅錢哪來的?”羅應卿才知自己手中的銅錢跟自己的身份有一個同樣的名稱,不由膽色再壯幾分,得意地道:“這是本仙之物。”

那黑衣人臉色一變,“鏗”地一聲,三人同時抽出長劍。當頭那人招呼也不打,一劍就朝羅應卿刺去。羅應卿嚇了一跳,舉銅板去擋。長劍刺在銅板上,刺不進來,可劍身上一股寒氣透過寒氣朝著羅應卿胸口刺來。羅應卿本是一個浮誇公子,哪見識過這種劍法,立即被寒氣刺入胸口,頓時倒地沒了聲息。

那人愕然,沒想到羅應卿這麼不經打,才一招就被打倒了。另外兩人其中一個很快拿著一個蛇皮黑袋將倒地的羅應卿裝進,裝好後看到羽衣和他母親,問帶頭的道:“這倆人如何處理?”帶頭人眉頭一皺,冷冷道:“滅了。”

話畢,另外一個黑衣人,一劍劃去,一團火球對著羽衣母子倆人卷去。羽衣睜大眼看著火球緩緩朝自己這邊燒來,母親拚盡全力一把推開他。羽衣無力地被推開三丈,攤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那火球撞上母親,火球立即將她燒得灰飛煙滅。羽衣喉頭一甜,隻覺這世間最痛苦的事今天全遭上了。突地,隻覺胸口一涼,他睜開眼來,隻見一柄明亮的刺進自己的胸膛。他順著劍柄看去,盯著那握劍的手手腕處刺著一個陰陽魚圖案,漸漸感到眼皮無力,力量在一步一步地流失,不一會便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羽衣隻覺得身子火燙,他咳嗽一聲,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那張雪白的臉。羽衣張了張嘴,有氣無力地叫道:“蝶兒,原來是你啊!”

蝶兒點了點頭,道:“那天蝶兒北風吹走了,蝶兒怕看不到你了,緊緊抓緊繩子,然後慢慢順著繩子慢慢抓回來,花了好長時間哦,公子你看,都下雪了。”羽衣這才發現整個天地雪茫茫一片,天空中還紛紛飄著白絮。

羽衣輕咳了一聲,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事,悲上心頭,呆呆望著這飄雪,仿佛這世界再也與他無關了。蝶兒摸了摸他的額頭,蹙眉道:“公子,你發燒了。”

羽衣朝她微微一笑,輕柔地問她道:“蝶兒,你的家在哪?”

蝶兒臉色一變,盯著他反問道:“你不要蝶兒了?你還沒給蝶兒梳子呢?”

羽衣朝她頭頂看去,光禿禿的沒有一根頭發,歎了口氣,暗道:“男子漢大丈夫,答應她的事就要做到,至於她用得著用不著又何必在意呢?”想到這裏,點了點頭,對蝶兒道:“好,我們這就去做梳子。”說著踉蹌地站了起來,四顧一望,母親的屍體已經灰飛煙滅,他朝著前麵的那顆梧桐樹走去。

蝶兒牽著他手跟在他身後,來到梧桐樹前,見他盯著梧桐樹前的雪出神,俯下身去,扒開雪,從雪地裏掏出一片衣襟送到羽衣眼前。羽衣緊緊抓住那衣襟,想哭哭不出來,父親也沒能幸免屍骨無存的厄運,屍身給山裏的動物吃了。他跪下身去,用手挖出一個洞,將那片衣襟放進剛挖好的洞裏,再掩土埋好。他伏身拜了三拜,蝶兒也跟著他下跪,因手牽著,他拜她也拜,看著他悲傷的樣子,蝶兒的心中突然有了疼的感覺。她覺得這感覺很奇怪,隻有不停地盯著羽衣看。

拜完,羽衣帶著蝶兒迎著這漫天飛雪離開了這菊花圃,來到鎮上,整個鎮上靜悄悄地,沒有一點聲音。羽衣看著那被雪埋著的四散的攤子,心中有個不好的感覺,他疾步找了幾家鄉親,房間裏都是空落落的長滿了灰塵,地上散落著幾堆沾滿灰塵的骨架,羽衣隻覺心中冰涼,帶著蝶兒跑遍整個鎮,竟然沒發現一個活人,他終於可以確定,全鎮的人都死了。他仰天一聲長嘯,問蒼天道:“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