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1 / 2)

他傻傻地盯著蝶兒,那張燦爛的臉嘴角微微上揚,隻是蝶兒的臉怎麼越來越小了,漸漸地變成了一個空白。羽衣眨了眨眼,呼喚道:“蝶兒……”蝶兒沒有應答,腰間的繩子微微晃了晃,他才突然發現,整個菊花圃的菊花瓣都被風卷了起來,蝶兒已給風吹遠了。

羽衣怔怔望著天空,那些花瓣隨風飛舞,心中空落落。忽覺後腦勺一疼,原來是羅應卿打了他一拳。羽衣翻過身來,雙眼通紅盯著羅應卿,恨不得把羅應卿吃了一般。

羅應卿托著那顆金黃的銅錢,念道:“變!”那銅錢立即變成風車一般大,羅應卿托著銅錢對著羽衣鋪蓋下來。勁風撲麵,羽衣大喝一聲,雙拳揮出,“砰”的兩聲擊在銅板身上,那響聲傳出方圓百裏。

羽衣力氣雖大,那銅板如今是神物,身體毫發無傷。可羅應卿卻吃了苦頭,托著銅板的雙手手心吃痛,虎口裂出血來,他雙掌一合,將銅板豎著劈向羽衣麵門。羽衣雙拳剛使完勁,還沒反應得過來,銅板壁已然砸在他鼻梁。鼻梁吃痛,鼻骨碎裂,塌了下去。銅板再一撞,羽衣整個人被撞得飛出去三丈遠。

“羅公子,羅公子。”羽衣倒地的頃刻,一個熟悉的身影竄了出來抱住羅應卿的雙腿跪求道:“老奴就這麼一個兒子,求你放過他吧!”

羽衣掙紮著仰起身子,斜眼看去,隻見鬢角發白的老父親,跪在羅應卿麵前,苦苦哀求。

“老羽,是他要殺本仙。”羅應卿冷道。

“老羽明白,老羽願一命換一命。”老父親跪在地上,懇求地看著羅應卿道。

“他可不認你是他父親。”羅應卿無情地道。

老父親轉過頭來,深情地看著羽衣。羽衣張了張嘴,一股血液湧上喉頭,那個“爹”字生生被憋了回去,“噗”,一口鮮血長噴了出來。

老父親轉過頭去,淚水劃過臉頰,對羅應卿道:“羽衣生下來就是我老羽的兒子,他是我老羽的血肉,血溶於水,隻要老羽還沒死,他一輩子都是。”

羅應卿冷笑道:“老羽,你可是本仙家裏的雇工,本仙要你死就死,要你生就生,你的命早就是本仙的,哪還有得換?”

“爹,不要求他。”羽衣的氣息終於暢了,以肘支地,勉力撐起了身子。

羅應卿哈哈大笑,道:“你這麼說,我倒真想成全他。”說完俯身盯著羽衣的老父親那張土黃的臉,緩緩地吐字道:“老羽,你若死了,本仙就饒了他。”

“好,望羅公子說話算話。”老父親宏亮地道,緩緩站起身來,全神看著羽衣,目光中盡是不舍。

“爹!爹……”羽衣悲痛欲絕,老父親含笑看著他道:“孩子,爹不在了你要好好保重,要好好對待你娘。”說完,對著不遠處的一顆梧桐樹一頭撞去,“砰”地一聲,氣絕身亡。

“爹……”羽衣欲哭無淚,仰天長哭,心中好恨,恨自己為何這般無用。

“真是無知,本仙怎麼會輕易放過想殺本仙的人。”羅應卿嘲諷一聲,踏著沙沙的枯葉,慢慢走近羽衣。

羽衣冷眼看他,哈哈長笑,道:“老天真是有眼啊,這種人都能作善財童子。”

“哼,就你這廢物也能作屠龍使。”羅應卿冷道。說完,舉起縮小了一半的銅板就要往羽衣頭頂砸去。

就在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喝止道:“住手!”羅應卿別過頭去,隻見一個老婦一手抓著一個草人,一手拿著繡花針對著草人心髒。羅應卿蔑視地看著她,冷笑一聲。

老婦一眨不眨地盯著羅應卿,道:“這個草人沾了你生辰八字的符水,施了巫法,隻要你動羽衣一下,我立即紮死他。”

羅應卿冷笑道:“區區一個草人能起什麼作用?”

老婦對著草人的左臂先試了一針,羅應卿左手立即抽搐了一下,凝神看著老婦的手,有些慌了,道:“我不動這小子,你把草人丟過來。”

老婦搖頭道:“你先走開。”

羅應卿鬆開羽衣,退開幾步。老婦不放心地盯著羅應卿,直到他退了四五丈,她才撲向羽衣,眼眶裝滿了淚水,抱著羽衣問道:“兒啊,你傷到哪裏了?”

羽衣艱難地仰起身子,輕聲地喚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