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1 / 3)

?第10章

安全到達火車站,提著簡單的行李,項尚颸三人與為他們送行的遺忘和軍火道別。曲瀾依舊是來時的冷顏,然而看風都酒吧主人們的眼光已沒有起初的懷疑與厭惡,而是一種更複雜的探究。

“你可以先上火車嗎?我和亞威還有些私事要同遺忘談。”項尚颸沒有任何改變的嚴肅態度使得被要求的人無從拒絕。朝送行的那對戀人點頭以示辭別,曲瀾第一個上列車。

“唔,終於要麵對更棘手的大問題了。真不想回東域,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累啊。”知道好友接下去要說的事,狄亞威以抱怨表現出自己的決心。

清楚痞子一樣的男人有著令人佩服的不妥協性格,遺忘的唇邊綻出一朵美麗的花,在略為悶熱的荒漠之風中輕顫。

“放心,不會讓你們太累的。好不容易讓你們活著回去,就不可能再把你們推進死亡的陰影。關於曲正宇的事,我有禮物要給你們。”

右手綁著繃帶不能動的人用左手把一個牛皮紙袋塞給東之國警察總署的副署長。

“給,這是他這些年來與****進行不法交易的所有資料。作為這次我們幫你們完成任務的條件,遺忘的仇得由你們來報。”

“還真是好禮物,我和尚颸倒可以通過揭露某人的醜行而升官發財。”狄亞威自嘲。

“如果我們不願意揭露曲正宇的犯罪行為呢?如果我們把這些資料當著曲正宇的麵一把火燒了呢?你恐怕也沒有辦法。”想要求證一些事情的項尚颸說出與常理全然不符的話。

不是問他,知道答案的軍火將一隻能隨意動作的手臂搭上戀人的肩,哂笑地看待兩位中年大叔過分慎重與小心的世故。

“你說呢?如果你們會放過曲正宇,我就不會讓酒吧的人冒險幫你們。”並不想隱瞞自己的卑劣一麵,遺忘毫不避諱。

“你真的變了,現在我不得不承認,蒲筠已經死了。”

“是的,她已經死了。很高興在你們走之前,終於讓你們承認這一點。那麼曲正宇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就把它當成是記憶裏蒲筠的臨終遺言。”

“真有你的,竟然通過風都酒吧把有關曲正宇的犯罪證據都收集齊了。回到東域後,我和尚颸的行動一定會把那隻菜鳥孔雀嚇一跳,但我最後想問的是:你對我們伸出援手,究竟是利用我們幫你報仇,還是念在舊情?”揚了揚手中的資料,狄亞威沒有同伴的含蓄。

一針見血的問題,還有不屬於狄亞威的嚴厲神情。被問及的女子既不恐懼,也不退縮,隻是不露痕跡地保持笑容。

“你們覺得呢?”

沒有明確的答案,過去的兩位搭檔知道追問也不會有結果,放棄強求。

“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我們都會把你所托的這件事完成的,另外我和亞威還有一句話對你說——就算我們以後不再見麵,就算這次的任務你不幫我們,隻要曲正宇真的做了不該做的事,我們決不會袖手旁觀。”

項尚颸一副凜然的認真模樣讓軍火發出不在乎的冷哼,前者立刻將視線移向他,“謝謝你,畢竟是你讓我看到了愛一個人所需要的決心與行動力。好好珍惜遺忘,我……在感情方麵也許真的是個懦弱的失敗者。”

料不到情敵會說這樣的話,軍火微一怔,隨後馬上反應過來,“不用謝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與遺忘,和你無關。”頓了一頓,他又補充一句,“子彈……謝謝……”

還是得感謝的,要不是情敵的出現讓他嫉妒,或許遺忘將永遠隻把他的感情當做是同伴的依賴。

露出少見的笑臉,項尚颸看了惟一喜歡過的女子最後一眼,僅道聲“珍重”,便轉身上車。

“蒲筠或遺忘,我們都不會忘記的,你剛才沒有回答的問題,我也會自己找到答案。保重。”狄亞威擁抱以前的女搭檔一下,也不再陷入多餘的傷感留戀,踏上歸去的火車。

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傷感,遺忘依偎於小自己九歲的戀人,一同走出月台。塵沙迎麵撲來,沒有太久的分離,卻略微懷念起風都的荒涼。

“那兩個大叔真是不開竅,笨笨地問那種問題。”

“怎麼,你知道答案?”

“嗯,憑風都的力量,要揭露曲正宇的犯罪行為根本不在話下。真要為你報仇,早在幾年前我們就可以讓曲正宇死得很難看。”

“那麼為什麼我現在要他們回東域後與曲正宇作對?”她想知道軍火究竟有多了解自己。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錢幣是這麼說的吧。我們為了他們差點命喪火焰山莊,若不讓他們回報點,風都酒吧怎擔得起惡魔之名?而且由你的角度想來,對大肥婆、錢幣他們也不太公平,兩邊都是朋友。”

猜得一點也沒錯,遺忘愉悅地眯起眼眺望街上雜亂的人群與車輛。

“隻有一點,你沒說中。”

“哪一點?”

“你受傷了,是因為救項尚颸,也是因為我,任何人都必須為你的流血付出些代價。”

她側首,迎上他不變的深情眼神,淡淡微笑。

他為她撥開被風吹亂的發絲,滿意地展露出從未有過的幸福笑容。

什麼事都要付出些代價的,連愛情也是。吝嗇於付出,是不可能讓對方相信自己的心意,不說出口,也同樣無法讓對方明白所要表述的情感。代價?的確呢,天下沒有白食的午餐,再也沒有誰能比風都人更明白這淺卻深的道理。

不過,遺忘與軍火相信項尚颸與狄亞威已經開始理解。而很快地,他們又會讓“絕命”組織理解,那個曾經控製四國整個暗黑帝國的貴族集團。

變幻著藍紫色的絢麗雲彩,靜頓在天空中,等待夜之神的降臨。酒吧內早已燈火通明,惟一與往常不同的是再也聽不到跛腳鋼琴奏出令人讚歎的音樂聲。晚上六點起準時營業,酒吧的門為風都人打開,似乎不曾發生或者即將要發生任何事情。

錢幣站在櫃台內低頭專心地算著他的賬,世上沒有比數錢更快樂的事;酒精規律地搖著手裏的調酒器,微上揚的唇銜著煙,悠閑得很;廚房間傳出食物下鍋時,油發出的“”聲,門沒有關上能聞到飄出的誘人香味,還可以隱約窺見大肥忙碌的臃腫身影;沒有客人,所以遺忘與大肥婆無所事事地坐在高腳凳上,頗感無趣地飲著酒。

生命與軍火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已經近晚上七點了,但還是不見一個客人推開那兩扇破舊卻牢固的門。

“好冷清。”對於一向熱鬧非凡的酒吧出現一反常態的安靜,最年輕的酒吧主人非常不習慣。

從打開的窗戶望出去,離酒吧兩百米開外黑壓壓地站滿風都的罪惡居民,人群竊竊私語,並沒有顯示出令人不耐的喧鬧。

“他們也不用站在外麵不進來吧?這樣不覺得奇怪嗎?”生命走到窗邊笑道,但話語並不流暢,因為自己比那些等著看戲的人更緊張。

“過會兒‘絕命’組織的決策層齊聚於此,難得的盛況。換成我是他們,也會想見識傳說中黑暗帝國最具權威的十三人是何等人模狗樣。”大肥婆玩弄著手裏的酒杯,諷刺地斜睨“絕命”組織最高層十三人中的叛徒。

“你美麗的唇就不能說出一些使人覺得舒服或者高興的詞嗎?總是毫不饒人,或許有一天你會因為傷害了重要的人而後悔。”

“放心,即使我有一天會後悔,也絕不可能是因為你。”絲毫不把對方的勸告放在心上,在風都如女王般存在的美人反唇相譏。

知道自己在辯論方麵百分之百贏不過大肥婆,生命聰明地禁聲,以免不必要地激怒以脾氣不好出名的女人。

“說來也奇怪,外麵那些人是怎麼得到今天‘十三命’會來的消息?”酒精不記得酒吧裏有人對外宣傳過。

“是組織放出的消息,不許有酒吧六人與‘十三命’以外的人在場。”

“噢,難怪今晚上我們一樁生意都沒有。”聽到生命的解釋,財務總管陰陽失調的聲音令眾人打了個寒顫。

“今晚算是包場,請把酒吧的損失直接算在‘十三命’的賬上。”不能在還沒開始談判就得罪酒吧的人,一直被不斷敲詐勒索的人連忙伸出自己的脖子挨宰,以圖一時安寧。

“那些人手裏好像都拿著望遠鏡,真是誇張。”從窗台探出身子的軍火回首笑道,遺忘走到他身邊,看向窗外。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人群出現不小的騷動,隨後四散地躲於某個便於觀察酒吧情形的角落。耳邊傳來不下於雷鳴的“轟轟”聲,那是十輛以上的高級汽車同時行駛在附近荒漠上才有的聲音。

“他們來了嗎?”廚房內的大肥快步走出來。

“應該是吧,除了‘絕命’組織誰還會有那麼大氣派。六輛隻有四國元首們才能乘座的豪華轎車,六輛配備最先進武器的越野車,風都建立到今,第一次有這樣闊氣的客人。”大肥婆聽到聲響,也走到窗邊打量來者的氣勢,“啊,好像還有兩架直升機,哼,我還以為都被我們在火焰妖莊時擊毀了,‘絕命’組織果然是財大氣粗。”

“好悶啊,有點音樂就好了。”軍火咕噥著走到鋼琴旁,打開琴蓋,頗有樣地在琴弦上坐下。擅長製作炸彈與打擊電腦鍵盤的左手自然地放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那修長合適的手指仿佛就是“鋼琴師”本人的。

屋外傳來車子同時刹車的齊整聲音,聽上去如行駛途中一般聲勢非凡。如得到起始的信號,流暢優美的琴音取代了方才的所有噪音。

遺忘與大肥婆對望一眼,迅速地從窗邊移到門旁,為貴客打開大門,但迎麵最先撲來的卻是迷蒙的灰塵。遺忘的嘴角掛著平日令風都人懼怕的微笑,大肥婆的風情萬種也同樣讓了解她們的人感到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