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這個原本清淨之地一下子成了最熱鬧的地方,誰都想進去問個究竟,但這幾天裏寒山寺寺門緊閉,不再允許訪客進入。於是江湖中便采用了各種各樣的方法:滲透、竊聽、賄賂……希望能夠再打聽出一些關於西域國師下落的線索。這裏成為了所有有關西域國師消息的源泉,盡管消息沒有一個是真實的,盡管除了風言就是訛傳!真正的西域國師到底去哪裏了?所有的人都在尋找,所有的人希望自己能是第一個找到的,但是卻沒有人能夠找到,隻因為他們進不了寒山寺。當然萬事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李家。李家與寒山寺的關係很密切,一直都是寒山寺最大的香客。李天星、李天琪帶著吳千鍾、賀律賓、費朝陽、殘劍一行六人來到了寒山寺。賀律賓前去叩門,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從裏麵出來一位小沙彌,一看是李家的公子爺和小姐,便立刻上前施禮,道:“李公子、李小姐,你們來了!”李天星道:“你快去通報枯榮大師,就說李天星來了!”小沙彌有些猶豫,李天星道:“怎麼難道枯榮大師連我也不見了?”小沙彌道:“這個——這個——枯榮師父有言,不論誰來,一概不相見!”費朝陽怒道:“你們寒山寺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連我們公子爺都可以想不見就不見……”賀律賓一把推開小沙彌,推開寺院的大門,道:“公子,我們進去吧!”枯榮大師原本是一個落魄的和尚,受李家的恩惠才當上這個江南名寺寒山寺的主持,所枯榮大師對李家一向恭敬有加。這次他竟然敢這樣冷落李家,不難讓李氏兄妹聯想到父親李霸圖剛剛去世,便人走茶涼,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感覺從心底而生。李氏兄妹很是氣憤,就任由賀律賓、費朝陽闖寺了。他們進了寒山寺之後,便直奔枯榮大師所住的寒山別院。等他們到了的時候,見到枯榮大師正在院中一顆老梧桐樹下和一人下棋。看見這個人,他們全部都吃了一驚,因為這個與枯榮大師下棋之人是蓋千秋。枯榮大師見李天星等人來了,立刻站了起來,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是李公子和李小姐來了,老衲有失遠迎,還望見諒!”蓋千秋抬頭眯著眼睛朝李家之人笑了笑,道了聲:“李少主也來了,李少主是名門之後,詩文詞賦、琴棋書畫、拳掌刀劍,無不精通,來看看這盤棋,該如何解呢?”他又低頭研究棋局。李天琪道:“原來主持大師是有貴客臨門,所以連我們這些老朋友老交情都忘了啊?”枯榮大師道:“哪有的事,李小姐一定是誤會了!寒山寺多拜李家庇護,才有今天氣象,老衲怎麼能忘記寒山寺的恩人呢?”李天琪道:“哼!還算你有點良心!我問你,那個西域國師呢?”枯榮大師支吾難言,蓋千秋則道:“枯榮主持,我們這盤棋還沒有下完呢?過來下棋!”枯榮有些猶豫,但是迫於蓋千秋不怒自威的氣場還是走了過去,道:“幫主棋藝精湛,老衲的生門全部都被您占了,你又鉗住老衲的兩個犄角,老衲哪裏還能再動?”蓋千秋笑道:“哈哈!枯榮主持是在讓著我吧?你的犄角明明還有頂動之力,卻又為何固步自封,不肯發力啊?”枯榮道:“老衲遁入空門已久,戾氣早已被這暮鼓晨鍾、早晚功課磨得沒有了,這下棋下得就是一個樂趣,所以在施主看來老衲是輸了,但在老衲看來輸贏都是老衲贏!老衲贏得是一個自得其樂!”蓋千秋笑道:“好一個自得其樂。和枯榮大師下棋,我的境界有提高了不少啊?”蓋千秋站了起來,走到李天星的身邊,笑道:“李家已經得到一顆麒麟印,就不要在惦記著其他的了,有些東西吃多了,會撐著的!”李天星道:“蓋幫主此言差矣。麒麟印是武林至寶,向來是能者得而據之,難道這麒麟印非要成為幫主之物才算合理嗎?幫主就不怕撐著嗎?”蓋千秋大笑道:“李少主,年輕有為,真是好膽色,跟你老子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啊哈哈哈……隻可惜,吃東西要看你的胃口,胃口不大就不要吃的太多啊?撐壞了,可不好!”說罷拂袖一甩,騰空而起,飄然遠去。李天星轉過身來,看見枯榮大師正盤坐在梧桐樹下,凝神閉目,手指緩緩轉動著念珠,嘴唇則微微顫抖。李天星氣道:“枯榮大師,那個西域國師現在下落何處?難道你已經告訴了蓋千秋了嗎?”枯榮微微睜開眼睛,看著李天星,緩緩道:“少主是從誰那兒聽來的這個消息就去問誰吧?天下之器不可太利,太利則傷大和之氣;天下之器不可太重,太重則傷大雅之氣。利重之器,乃天下神器。天下神器,不可為之,不可執之,為者敗之,執者失之。霸圖公,未能參透此局,還望少主能夠看透,及早脫身!”說完後便閉上了眼睛。李天琪氣道:“這個老和尚,胡說八道了些什麼,父親不在了,便看不見我們李家了,我……”李天星用手勢打斷了李天琪,他走到枯榮大師的身邊,輕聲道:“大師,大師……”枯榮大師靜靜的盤坐在那裏,一聲不發,突然那手中的念珠掉了下來。李家眾人這才明白原來枯榮大師已經圓寂。一陣風起,紫藍色的梧桐花和巴掌大的樹葉簌簌落下,這顆梧桐樹突然就這麼枯萎了。李天星抬頭看著禿兀了的梧桐樹,若有所思。吳千鍾走到棋盤前看了一會兒,就覺得頭暈目眩,不敢再看,驚道:“真是好霸道的一盤棋!枯榮大師能把這盤棋下到這等境地,已經油盡燈枯了!”李天琪出於好奇之心也走到棋盤前,隻看了一眼,就感到承受不住,整個身體就要到了傾倒了下去,還好身後的殘劍及時把她拉了回來。殘劍出鞘,劍劈棋盤,卻是不能撼動一子,倒是讓他的手如承受萬鈞之力,差點難以握住寶劍。李天星見狀,甩袖向棋盤推出一掌,棋盤呼啦一聲翻倒了。殘劍才得以把殘劍扯收了回來。賀律賓喜道:“少主,三垣星經的功力最近有精進了不少啊!”李天星看了殘劍一眼,不冷不熱地道:“我們走吧!”他一個人背著手離開了。這一時刻的李天星讓眾人都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心裏毛瑟瑟地。他們突然覺得他比以前的那個公子爺要更有威嚴和城府了,確切的說是越來越像他的父親李霸圖了。
最是江南七月風景好,唯獨那燥熱的天氣實在讓人難以忍受。因此,即想看風景,又不必忍受炎炎夏日的人們會選擇一個好地方去乘涼避暑,這個地方就是虎丘,吳中第一勝景。蘇州城裏的人從閭門而出,有一山塘,此為蘇州城通往虎丘的唯一途徑。河堤上有千株桃李樹,枝繁葉茂,半蔭河塘半蔭塘路,水中花船載佳麗,岸上銀勒牽驕馬,水陸來往頻繁,人們或沿著七裏塘乘船,或沿著白公堤步行,異路同歸都到了虎丘。虎丘地勢稍高,其上古木參天,其下陰涼連接,更有劍池一地暗生寒氣,給人清涼之感。這裏的遊人最多,但有一個人卻是怪怪的,大熱的夏天,他穿著一件棉布長衫,背著一個鬥笠,在人群中不斷的穿梭走動,就連虎丘美景都吸引不住他的眼球。在離他不遠之處,有一個人,身穿華麗的綢布長衫,身材偉岸高傲,眼睛緊緊盯著鬥笠棉布衫人。這是一件奇怪的景象,普通的老百姓可能看不出來,但李家的眼線早就看出來了,他很快就把這種事告訴了李天星。李天星不假思索就離開帶著李家好手趕到了虎丘,但當他們來了之後,卻找不到這兩個奇怪的人了。李天星很快想到了一個地方——虎丘塔,他站在塔的最頂層,用望遠鏡鳥瞰整個虎丘,任何人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下午的時候,天空突然烏雲密布,接著電閃雷鳴,磅礴的大雨不跟遊人打聲招呼就嘩得下了起來,豆大的雨點子劈裏啪啦地把縱情遊玩的人們全部打散了,虎丘和白公堤之上瞬間就空無一人了。雨布和水汽彌漫在整個虎丘之上,昏暗無光,但這時在虎丘的千人台上卻走來了一個人,雖然打著一把油氈傘,但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他走到千人台的中間,停了下來,油氈傘遮住了他的臉,讓人認不出他是誰。此時在他的對麵也走來一個人,他也打著一把傘,華貴的衣服卻沒有沾上半滴雨水。不是傘遮住了雨水,這麼大的雨,再大的傘都無濟於事,而是他的身外有一層看不見的罡氣罩,雨水打到上麵就滑了下來。此人走到千人台上在距離第一個人有一丈多遠的地方站住,他慢慢地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威嚴的臉龐,一橫短髭下的嘴巴突然微笑著彎了起來,帶動著眼角也露出了淺淺的眼角紋,這是一種極為自信的微笑,這種微笑讓人覺得他可以看穿你的心肝脾胃腎,讓人覺得在他的麵前你永遠都是一個偷吃了點心卻又不敢承認的孩子,心虛害怕得要命,這個人就是千秋幫的幫主蓋千秋,武功號稱天下第一,才智也少有人能與之匹敵。他微微開啟雙唇,輕輕道:“看來你就是那個西域國師了?真是很難找啊?”雨下得更大了,國師身上的衣服水流如注,他低頭不語,油氈傘下是一個鬥笠遮住了臉,根本看不到他任何表情。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他冷冷地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我隱藏在這裏,你也能找到!你跟蹤我這麼長的時間,看來今天一戰是免不了?”蓋千秋笑道:“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你隱藏在人最多的地方本是最聰明的做法,奈何你偏偏要在這炎炎夏日裏穿著一件棉布長衫,戴著一頂破鬥笠,手裏拿著一把雨傘呢?”西域國師道:“今天出門的時候,有一位九十多歲的老先生告訴我今天會有雷暴雨,要我買他的鬥笠,我信了他的話,所以就買了一個。後來又遇到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她說今天會有雷暴雨,要我買她一把油氈傘,我也買了。看來他們都沒有騙我,今天真的下起了雷暴雨,隻可惜這雨實在是太大了,鬥笠和油氈傘都沒能為我遮住雨。至於這件棉布長衫嗎?你跟我跟的這麼緊,我哪裏有時間換件衣服啊?”蓋千秋笑道:“嗬!你的警惕性倒是很高,這些天你的神經繃得很緊是吧?”西域國師道:“這都是拜蓋幫主所賜嗎?”蓋千秋笑道:“你是西域國師,輕功步伐了得,卻連被這些雨水淋成這個樣子?真是有點讓我不太敢相信你是西域國師啊?”西域國師道:“久居沙漠裏的人,對於水總充滿著特殊的感情。其實,我是不是西域國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上有你想要的東西,不是麼啊?”蓋千秋道:“不錯!你說的很對,但你不會把它交給我的,就像你不想脫掉這件棉布衣服一樣。看來你對這件棉布衣服也有特殊的感情?”西域國師道:“也許你說的很對!我喜歡在戰鬥的時候穿這件衣服,不喜歡把我的東西輕易交給了別人!”蓋千秋笑道:“難道這件衣服會給你帶來好運氣嗎?”西域國師道:“比武要是靠好運氣,我哪還能活到現在?”蓋千秋笑了笑,道:“西域高昌國國師,天魔功雄霸西域,二十年前我也有過耳聞,後來有人說你已經死了,想不到你不但沒有死,反而還來江南了!既然你早就知道要與我有一戰,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裏呢?”西域國師道:“蓋幫主想多了,想想當今天下,有誰能夠躲過蓋幫主的跟蹤,所以啊,我還是及早現身的好!選擇這裏隻是湊巧而已!”西域國師伸出右手,把麒麟印放在了大雨之中,道:“這就是我高昌國的聖印,你們中原人對它很感興趣!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想要它的什麼?這塊玉確實寶貴,但有千金則可買,像幫主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差這塊玉,也不差這塊玉的錢。”蓋千秋見到這顆瑪瑙麒麟印,心中一顫,笑道:“那國師是為了什麼不遠萬裏來到江南奪回這顆麒麟印呢?”西域國師笑道:“因為它是我們高昌國的聖印,它擁有的魔力與善則善,與惡則惡,而我不希望他落入心懷不軌的人的手裏!”蓋千秋笑道:“嗬嗬!你管的實在是太多了,這世上本有太多事是你根本管不著,管不了的,可你卻偏偏要這麼幼稚。”西域國師笑了笑,道:“沒辦法,世上總要有人去做那些幼稚的事情。蓋幫主,想得到的這顆麒麟印的人很多,不過終究還是能者而居之,蓋幫主想得到這顆瑪瑙麒麟印,那看您的本事了!”蓋千秋笑道:“好!跟拐彎抹角廢了這麼多的口舌,總算落到正點上了。什麼事情要是說實話,難免會醜陋的不得了,但是我更喜歡聽這些醜陋的話!因為這樣的話聽著讓人踏實。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心中覬覦著麒麟印,卻還要給自己找個道貌岸然的借口來伺機奪取的人。”他環顧四周,這時在千人台的四周已經多了六個人,分別是殘劍、賀律賓、費朝陽、毛不才、枯木道人和張龍泉,他們頭戴鬥笠、身披蓑衣,兩手緊握兵器,表情冷漠至極。西域國師也看到了這六個人,道:“李家六大家臣。”蓋千秋與他不約而同抬頭來,朝著虎丘塔望去。李天星正好也在虎丘塔的頂層望著他們。西域國師笑道:“坐山觀虎鬥?”蓋千秋也笑道:“你怕嗎?”西域國師道:“老虎是最難伺候的,即便是坐山觀虎鬥的人也有被老虎吃掉的!”蓋千秋讚道:“真恨我二十年前沒有遇到你!”國師道:“為何?”蓋千秋道:“若是二十年前我就遇到你,說不定我們就成了朋友!”國師懷疑道:“朋友?有麒麟印在,我和蓋幫主會成為朋友嗎?”蓋千秋被西域國師戳穿了假豪情的嘴臉,一時沉默語噎,又哈哈狂笑了起來。
西域國師也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把麒麟印放入懷中,從粘在身上的棉布長衫之中抽出一把長劍,劍尖向下傾斜,觸到石鋪地麵後又緩緩滑了一尺,細細的摩擦聲雖然很小,但卻能穿破暴雨的聒噪進入蓋千秋的耳朵。蓋千秋停住狂笑,但看見了這把劍之後,嘴角又莞爾一笑。這隻是一把粗糙的鐵劍,西域國師從城南王鐵匠的鐵匠鋪裏花了二錢銀子買來的一把廢劍,劍身中棱條彎曲不直,劍刃還未開。蓋千秋道:“能用這樣一把劍與我對決的人,一定是一個對自己的武功劍法有絕對自信的人。”西域國師沒有回答,破傘被高高拋起來,劍招卻已發出。劍勢極快,人隨劍而瞬動,已刺至蓋千秋額頭,但隻是稍微一個接觸,便又退了回來,左手伸出接住落下來傘。蓋千秋一直都站在自己的傘底下,沒有動過一次,二人的位置相對於剛才一點都沒有變化。但對於剛才國師刺出的那一劍,蓋千秋是怎樣接的招,旁邊的幾個人也隻是看到蓋千秋的袖子微動了幾下而已,至於使用何招則渾然不知,驚異的心情告訴他們自己也許他們不應該來這裏,他們與中間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就是天壤之別。蓋千秋笑道:“西域國師就隻是這種程度的攻擊嗎?”西域國師還不理會他,左手一旋推出,油氈傘飛便向了蓋千秋,他挺劍追在雨傘之後。蓋千秋伸手用歸元真氣打爛了破雨傘,西域國師的長劍也暴露而出,封住蓋千秋前胸膻中和神封而穴。蓋千秋終於鎮定不住了,他開始向後撤步。國師則接連出劍,他的劍招走勢玄奇奧妙,雖外表稀鬆平常,卻暗藏殺機;亦洶湧劍勢,後勁滔滔;若飄零落花,卻於迫近之處,壓力倍增。通常各種劍法之中難免會有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之劍招,但國師的劍招卻沒有幻影和戰術欺詐,他的每一劍都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刺殺拚擊之招,他用真實凶殘的劍法和死亡迫近的恐嚇與威脅,壓迫著對手的神經和情緒。即便是真正的高手也會因此而喘不動氣,因為他知道隻要他一鬆神,便會命喪於國師的凶器之下。國師已經連續刺出七十二劍,蓋千秋一直都在向後退,身體迅速的移動,一一躲過令人窒息的七十二連劍。在西域國師換招之間,蓋千秋似乎有點如釋重負,一口真氣從口中吐出,轟地一聲炸響,迫使西域國師抽身躲開。蓋千秋道:“不成套路,不守規矩,好霸道的劍法!”國師攜帶著如同暴雨一般的劍法再次襲來,劍如雨水從蓋千秋的四周任何一個不可能地方上刺出,淩厲的劍聲與暴雨混雜一起,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劍刃。蓋千秋已無處可退,使出金蟬指,點向國師隻在一瞬之間暴露出的胸口。國師動作更快,胸口突然傾斜半寸,那把破劍突然出現在胸口,擋住了金蟬指。蓋千秋見國師的神出鬼沒的一劍,就要削下他的手指,便變金蟬指為落花掌,掌影紛飛,歸元真氣隨之而出,推開了國師的破劍。國師雖然用劍擋住了蓋千秋絕大部分的真氣,但胸口還是受到歸元真氣的創傷。他退到一丈以外,立即運氣調息。蓋千秋道:“這樣的劍法還算配得上小劍魔的稱號!但在老夫的落花掌麵前也是不堪一擊!”西域國師索然一笑,蓋千秋難明白他為何而笑,便問道:“你在笑什麼?”突然,如注的雨水落到他的頭和肩上,他抬頭一看,原來是他頂著的雨傘一片片地落了下來,到最後剩下的幾個傘撐和那根傘棍也一截截地落了下來。蓋千秋一直凝神躲避西域國師的劍招,沒有絲毫覺察出國師會在攻擊他的同時削擊雨傘,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高手過招,意料之外的事情往往是決定勝負生死的,蓋千秋不敢在鄙視國師的劍法。雨水澆濕了蓋千秋的幹淨華美衣服,也澆濕了他的威嚴,怒氣衝天的他,轟出進攻的落花掌,萬千掌影便如落花般衝向了國師。國師早已凝神聚氣等待蓋千秋的大招了,身形飄然如仙鶴,劍花帶雨而紛飛,點點光點,刺穿身邊落花掌影,徒然散落一地。西域國師笑了笑道:“歸元神功的真氣,落花掌的招式,好生地霸道!”蓋千秋道:“單憑你的那幾招破劍,還破不了我用歸元真氣推出的落花掌,不過,你內力真氣也不錯,年紀這麼輕就有這樣的內功修為,已是很難得了啊!”西域國師道:“你我之間終有一戰,想不到會在千年劍池之邊。”蓋千秋道:“吳王劍塚之前的比試,最適合用劍,可惜我今天沒帶劍,不過這並不影響我贏你!”雨下得更大了,國師和蓋千秋二人則在千人台上交戰卻才剛剛開始,如果剛才蓋千秋還對西域國師的實力心存疑問,他尚可以用優雅的躲閃鄙視西域國師,而現在他已無法保持自己的優雅和威嚴,也放開身架全力攻防。蓋千秋同時兼用落花掌和金蟬指兩套神功,落花掌攻守兼備,可近可遠,招式優美又幻化多變,行動時如落花般柔和,擊中之時的掌力卻是極為凶猛,可分筋碎骨,又可震碎五髒六腑。金蟬指則是一套霸道的指法,指力剛猛,瞬捷快速,專門點穴封脈,被擊中者往往斷筋碎骨,損傷力絕不亞於少林寺的一指禪。除了這兩套神功之外,蓋千秋還有當今武林最厲害的內力真氣,就是歸元真氣,有了這套真氣護體,他可以把他的武功提升的更厲害的層次,普普通通的一招卻擁有巨大的破壞力。他還有一招更厲害的真氣大炮,在空間中傳遞真氣,轟擊別人,他剛才就是用真氣大炮一下子把國師的雨傘轟得稀巴爛。蓋千秋有這兩套超級神功和歸元真氣坐鎮,即便國師劍在怎麼法玄奧精妙,再怎麼出神入化,似乎都難以占到上風。不過,蓋千秋想要徹底打敗國師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他不斷提高攻擊的強度,可他發現西域國師的劍招威力也在隨著他攻擊強度的提升而提升,似乎是敵人有多強,他的劍招就會變得有多強。蓋千秋數次把國師逼進險境,但國師卻總能靠著那把破劍亂招奇跡般地發出致命的反擊之劍而化險為夷。蓋千秋心中暗暗稱奇:“有多強大的敵人,他就會有多強大的劍法。沒有固定的招數,一切都依照敵人的招式而定。看似他是在防守,但是卻能在關鍵的時候發出致命的攻擊,強大的反應能力,強大的相持能力,強大的戰鬥意誌。”蓋千秋想著想著突然想到了楚天舒,他心中有點不太相信,但還是覺得這個國師和他太像了。從交手開始,他還沒有領略到西域國師的成名神功——天罡天魔咒,他開始懷疑國師的身份了。為了迫使國師現出原形,他決定使用自己最近修煉的麒麟印上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