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曦則心裏一緊,隨即說:“就這麼走了?難道你忘了你還是別人的妻子嗎?”
她背對著他,心頭發酸地說:“沒忘,而且多謝鄭總提醒,才讓我記起來自己是怎麼得到這個職位的。”
昂然前行的腳步虛軟無力,搖搖晃晃之下不堪重負,她告訴自己,現在千萬不可以暈倒,因為那樣會徹底失掉尊嚴。她還告訴自己,你看,傻了吧?你昨晚剛剛想通了婚姻沒有愛情可以繼續,可惜有人不是這樣想。婚姻就是婚姻,工具就是工具。
“梁悅!”鄭曦則的聲音從身後飄來,也帶著疲憊,“鄭太太這個職位從來都不是交換的物品。”
“哦。”梁悅沒有停止腳步,依然在走。
“梁悅,如果你想解脫,我隨時放手。”他又說。
鄭曦則在賭氣,是那種爭吵後的口不擇言。
她知道,但終還是支撐不下去,連回身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她選擇轟然昏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那刻感覺很輕鬆。那種可以放棄一切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用再假裝的輕鬆。也許隻有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才會決定放棄,那種不牽不絆的美好。
鄭曦則也好,鍾磊也罷,複雜的局麵都可以不用管。無論將來發生什麼,她都不用自責和內疚。
眼中含了很久的眼淚終於可以哭出來了,心也漸漸地冷下來。她很想說些什麼,可開口後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所以隻好閉嘴。
在陷入昏迷那刻,梁悅恍惚中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說:“對不起。”非常低弱,幾乎聽不見。
這又是何必。
如今這世上誰會對不起誰?
她很累,抱著那個盒子沉沉睡去,唇邊一直帶著蒼涼的微笑。
愛一個人很難。而麵對兩個男人,更難。
第三十六章
吵架歸吵架,打針歸打針,到了出庭的日子梁悅還是得拔掉針頭往法院跑。
梁悅這種不要命的勁頭還真讓韓離有點害怕,所以把案卷交過去的時候他指著梁悅的鼻子說:“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在庭上昏倒了,有人能立刻把嚴規拆了,後果很嚴重,你自己負責。”
梁悅虛弱地笑笑,當胸給了他一拳說:“別鬧了,誰拆誰還指不定呢,沒準我們去把中天給拆了。”
“你這是典型的吃裏爬外啊,鄭曦則也不管管?”韓離揶揄道。
那個名字讓梁悅臉上突然發冷,隨後垂下眼皮勉強笑笑算是打岔過去。
那天她昏倒,是因為低血糖加上中暑。他不聽從醫生的囑咐硬是把她留在醫院住了兩天。本來是個很好的言情橋段,可是他因為要忙中天的事情轉身離去,也就破壞了增進感情的大好機會。
機會?其實也不算機會。梁悅甚至不敢確定自己會不會真的再試圖去加強夫妻間的溝通。
畢竟被人損了以後,再揪著不放實在不是她的一貫作風。既然大家開始冷靜處理了,那她也隻能配合。
韓離見她似乎不太高興,話頭也不往那邊帶,叮囑一句:“那你來吧,回去的時候讓盈盈給我打電話,如果有什麼事我開車過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