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說:“不管‘北美阿忠’的帖子是誰發的,反正吳政綱肯定相信是你幹的了,不然他不會拿我媽開刀。”
“吳政綱是總工會的?”
“他不是總工會的,但他是工商局的。我早就對你說了,叫你不要過問他的事——”
“我是沒過問啊!”
“慧敏對你講她老公的事,你也不要聽。”
“我是沒聽啊!再說她也沒給我講她老公的事。”
“她一點都沒講?我不相信。”
“她真的沒講,不信你可以問她。”
“但她不是說讓你出國之後替她揭發吳政綱嗎?”
“她說過,但我沒答應,她就沒再提這事。”
“反正這事——都是因你而起——沒有你這麼個人,就不會牽扯到我媽頭上。”
他頂撞說:“照你這麼說,這事應該是因你而起,你不介紹我去給她做家教,我怎麼會被牽扯到這事裏去?”
“你——這個——白眼狼!我介紹你給她做家教,不是為了讓你賺夠機票錢嗎?你還倒打一耙?”
他按捺著自己的情緒,沒有再頂撞,知道雲珠當時是一片好心,誰也沒長後眼睛,不可能在那時就預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現在情急了互相亂責怪也是人之常情,但沒有什麼作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會離散兩人的關係。
他打圓場說:“算了,我們不要你怪我,我怪你了,這不是你我的問題,隻怪世事太凶險了。我們還是想辦法——解決——舞蹈班教室的問題吧。晏阿姨她們找到新的地方沒有?如果找到了新地方,總工會那邊的路子走不走得通就無所謂了。”
“到哪裏去找新地方?就算找得到,吳政綱也會把事情攪黃。”
“你肯定這事是吳政綱在搗鬼?”
“不是他還能是誰?總工會的人已經對張伯伯的兒子透了口風,說肯定是我們得罪了工商局的人——”
他不太相信地問:“工商局叫總工會終止合同,總工會就終止合同?”
“吳政綱當然不會把事情辦得這麼明目張膽,他是通過稅務局去施加壓力的。”
他更糊塗了:“稅務局施加什麼壓力,可以讓總工會終止租房的合同?”
“好像是說總工會漏了什麼稅吧。”
“總工會漏稅跟租房合同有什麼關係呢?”
雲珠被問煩了:“他們具體怎麼辦的,我怎麼知道?”
“張伯伯的兒子——沒說?”
“人家幫我打聽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難道我還能逼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去挖掘細節?”
他想想也是,既然總工會說了吳政綱是幕後抄手,事情就算弄清楚了,至於吳政綱究竟是怎麼操盤的,知道不知道都無關緊要。
他轉而問:“那‘北美阿忠’的事——你是聽誰說的?”
“是王阿姨打聽到的。”
“但我在網上搜了,沒搜到那篇文章。”
“切,吳政綱會讓那篇文章放那裏等你搜?老早就刪除了。”
“是什麼網站?難道他說刪人家就刪?”
“國內的網站,誰願意惹這些麻煩?得罪了工商局,難道不怕網站被關?”
“這個吳政綱真是沒腦子,他也不想一想,如果那篇揭發文章真是‘北美阿忠’發的,怎麼會發在國內網站上?不是應該發在北美的網站上嗎?”
雲珠譏諷說:“他怎麼會想到‘北美阿忠’的腦子這麼一根筋呢?說了是北美的阿忠,就一定要發在北美的網站上?發在北美的網站上有什麼用?國內根本看不到,當然要發在國內的網站上。國內的人也許不能在北美網站上發帖,但北美的人在國內發帖還是很容易的。”
他猶豫著說:“我覺得如果真有‘北美阿忠’的揭發文章的話,說不定是——慧敏自己寫的——隻有她才知道吳政綱那些臭事,也隻有她才知道我的名字和我出國的事實。即便是別的人寫的,也肯定是她授意的——”
“這個你不說我也想到了。”
他不解:“那你怎麼還怪我?”
“我哪裏有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