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吃飽了撐的——”
“那是剛開始嘛。你一聲明不是你,我就知道是她了。”
“你知道是她?”
“不是她還能是誰?
“真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你沒想到?那是你不懂識人,我早就知道她是這樣的人。”
“那你怎麼還跟她——做朋友?”
雲珠教訓說:“這樣的人就不能做朋友了?那你來美國的機票錢從哪裏來?我媽舞蹈學校的執照又從哪裏來?”
“舞蹈學校是她幫忙辦的執照?”
“不是她還能是誰?”
“不能自己去辦嗎?”
“可以呀,但人家可以拖延你呀,還可以不批呀。”
“他們憑什麼不批?”
“不批就是不批,什麼都不憑,就憑他們不想批。”
“怎麼可以這樣?”
“切,國內的事,全看你有沒有路子,你有路子,不該批的也能批;你沒路子,該批也可以不批你,隨便挑你幾個毛病,就可以把你拒了。”
“但是她這次——”
“這次是這次。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管什麼樣的人,都會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朋友的利益之上。當彼此的利益不衝突的時候,那就可以做朋友,如果利益有了衝突,誰都會首先維護自己的利益。難道你不是這樣?”
他想說“我就不是這樣”,但覺得也隻是一個做人的原則,拿不出具體的例證來,幹脆不吭聲。
雲珠分析說:“慧敏想扳倒吳政綱,但她又沒把握,當然要用別人的名義先試一下,如果她的帖子引起了注意,在網上熱傳,B市政府開始調查吳政綱,那她就可以出麵提供更多證據。如果她的帖子還沒引起注意就被吳政綱發現了,或者沒人出麵調查吳政綱的事,那她也沒危險——”
他氣憤地說:“她是沒危險,但我呢?”
“你遠在美國,有什麼危險?”
“我是沒危險,但這不連累到——晏阿姨了嗎?”
“可能她也沒想到會連累到我媽,她以為你人在國外,吳政綱拿你沒奈何,你父母又在外省,而且是農村,也沒什麼好整的——”
“但她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我也在國外嘛,吳政綱也奈何我不得。”
“但你媽媽還在國內啊!”
“可能她沒想到吳政綱這麼——卑鄙。”
“你倒很能替她開脫。我就不明白,她幹嘛要用‘北美阿忠’這個名字呢?隨便用個馬甲不就得了?誰都不連累。”
她聳聳肩:“誰知道?也許用馬甲會讓吳政綱懷疑到她頭上,而用個確鑿的‘北美阿忠’,吳政綱的注意力就被固定到‘北美阿忠’頭上去了。你不覺得她這一招很聰明嗎?”
“但吳政綱的那些臭事,不是隻有她才知道嗎?被誰揭發都是從她那裏傳出去的——”
“誰說隻有她才知道?她又沒寫兩個人床笫之間的事,隻寫了他貪汙受賄的事,怎麼隻有她才知道呢?行賄的人知道,跟著受益的人也知道。”
他徹底服了慧敏。
但雲珠不這樣想:“但她還是不夠聰明,既然她不想讓吳政綱聯想到她,幹嘛要用‘北美阿忠’這個名字呢?就用他們工商局某個人的名字不是更好?吳政綱知道你給慧敏做家教的事,如果你出麵揭發他,那不就等於承認是她自己把吳的秘密透露給你了嗎?”
“也許吳政綱以為是你透露給我的呢?”
雲珠一愣,隨即狠狠地說:“如果是這樣,這個女人也太——不夠朋友了。”
“不到關鍵時刻,還真看不出來。”
“等我收拾了吳政綱,再來找她算賬。”
“怎麼收拾吳政綱?”
“我自有辦法。切,一個工商局的小頭,就以為自己能在B市一手遮天,真是自不量力。我不把他扳倒就不是人!”
“你怎麼扳倒他?”
“把他那些臭事都揭發出來!”
“他的臭事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