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堅持說:“也不能說是白花氣力,至少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扳倒了一個貪官。至於我們嘛,無非就是打了些電話而已——再就是欠下一些人情,也不算損失慘重。”
“舞蹈學校的事怎麼辦?”
“再找別的地方囉。”
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還是要從找校舍開始。
他脫口而出:“早知道是這樣,直接找校舍不就得了?”
這話讓雲珠很不高興:“你的意思是我多此一舉?”
“我沒這個意思,隻是覺得——慧敏太狡猾了。”
“如果我們不把吳政綱扳倒,就算找到新校舍,還是辦不了執照。”
“但現在吳政綱被雙規了,工商局沒人了,我們能辦到執照嗎?”
雲珠很有信心:“隻要有校舍,肯定能辦到。”
校舍仍然是不好找,主要是舞蹈學校的練功房還得做些特殊處理,地上要裝地板,牆上要安大鏡子等,而一般事業單位的房間都不願意讓別人做這些改造,不然的話,把上課時間安排到晚上和周末,還是有很多單位能勻出房間來出租的,比如學校的教室,就是很好的選擇。
最後好不容易打聽到市文化宮可能有房間出租,以前租給別人辦展覽,生意不好,連租金都收不回,現在剛剛利用法律手段把租戶趕走,可以轉租了。房間大小還比較合適,但需要裝修,要花一筆錢,再就是地處鬧市,交通比較擁擠,經常塞車,學生家長可能會有意見。
但有房總比沒房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晏阿姨和崔阿姨馬上趕過去談租房的事,雲珠也找了熟人從中斡旋,終於簽了租約。
接下來就是裝修了。
雲珠跟他打商量:“你賬上不是還有幾千塊錢嗎?能不能先取出來給我媽拿去裝修練功房?”
他有點猶豫:“那錢是用來還Grace車錢的。”
“她人都不在這裏,你要還也沒地方還。”
“她是利用休假時間回國救災的,肯定很快就會回來。”
“不見得吧?美國公司一年有多少時間休假?她都去了幾個月了,肯定早就被公司除名了吧?”
“被公司除名也沒什麼,她是美國公民,回來可以到別處找工作。”
“但也許她不準備回來了呢?”
他心一沉:“不回來?為什麼?”
“她不是早就說過要到非洲啊中國啊那些落後地區去扶貧的嗎?這不正好是個機會?”
“要去也應該——打個招呼吧?”
“跟誰打招呼?”
他猶豫了一下,說:“她跟你這麼好,如果她決定留在中國,難道不跟你打個招呼?”
雲珠笑起來:“哪裏是她跟我好?應該是她跟你好,她應該跟你打個招呼。但你有女朋友,她可能早就死心了——”
“其實這跟好不好沒關係,大家總還是——roommates(室友)吧?”
“嗬嗬,關係好不也是你自己說的嗎?”
他啞口無言,但總覺得Grace不會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留在中國,再也不回美國了,這房子是她租的,她總要回來辦個交接吧?
雲珠說:“即便她回來也沒什麼,她也不缺那幾個錢,早一天還,晚一天還,沒什麼區別,不如先拿出來周轉一下,借給我媽搞裝修,等舞蹈學校一辦起來,學生交了學費,馬上就可以還給你了。萬一招生情況不好,一時湊不齊那麼多錢還你,還有我呢,我打一個月工也有兩千多,幾個月就把你的錢還掉了。”
說到這個地步,他不好再猶豫:“好的,我馬上去取錢。”
“你不用取出來,就從銀行電彙就行了,我把我媽的銀行賬號給你,你直接彙到她賬上去。”
他按雲珠給的賬號,把錢彙了過去。
雲珠也把自己打工攢下的錢彙了回去。
他問:“像這種裝修的事,崔阿姨一點錢都不掏?”
“舞蹈學校又不是她的,她掏什麼?我隻要她管錢的時候不做手腳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