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地問:“因禍得福?”
“得到了你呀!如果不是因為Amber的——去世,你怎麼會——跟我在一起呢?”
“怎麼不會?我不是一直都跟你在一起嗎?”
“但——不是這種啊。”
“不是這種不要緊,反正我們遲早都會在一起的。”
“不見得吧?像你這種性格的人,從來都不會主動的——”
“我不主動,還有你嘛。”
“我也不會主動向你表白的。”
“為什麼?愛麵子?”
“不是愛麵子,而是——覺得自己太老了,又有病,不想耽誤你。”
他覺得這個話題很危險,再談下去可能會談出麻煩來,於是轉移話題說:“挖這麼深可以了吧?”
“應該可以了。”
埋葬了Amber,兩人回到屋子裏,洗了手之後,她去做飯,他在旁邊幫忙,不時地從後麵摟住她,親熱一下。吃過飯後,他洗碗,她也不時地從後麵摟住他,親熱一下。他想起跟雲珠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從來沒這樣膩過,不知道是因為沒這個需求,還是沒這個條件。
第二天,他又逃學了,因為預約了人來家安裝homesecuritysystem(家庭安全係統),他不放心Grace一個人在家接待一幫陌生人。係統安裝好之後,兩人實地操作了幾次,直到比較熟悉了才放心。
第三天,兩人終於恢複正常的上班上學,但他叫她下班後不忙回家,先到學校去等他,兩人一起回家,他會盡量把實驗安排在白天做完,晚上可以在家陪著她。
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她覺得太拖累他了:“我還是自己先回家吧,還可以做好了飯菜等你,你也可以安心做實驗。”
“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沒事,家裏不是裝了安全係統嗎?”
“那個——也隻能拉個警報,並不能把intruder(入侵者)擋在外麵。”
“但我也不會坐那裏等死啊,聽到警報,我不會拿起槍來自衛?”
他知道她有一把小手槍,還有一杆獵槍,她兩樣都會用。隻要她來得及拿到槍,應該能保衛她自己,就怕時間來不及。
他把這個擔心說了,她安慰他說:“我樓上樓下各放一把槍,肯定來得及。”
他隻好答應了,但每天晚上都不停地往家打電話,確定她沒事。
Intruder沒再出現,但閑言碎語卻開始滿天飛了。
老任剛拿到了國內一所名牌大學的教職,春風得意,來找他閑聊的時候,先把自己誇耀一番:“老宇,我勸你畢業後趕緊海龜,歸得早,說不定還能像我這樣,進個名牌大學,分套好房子,發一大筆啟動資金。如果歸晚了,可能連你以前那個B大都進不去了。”
他謙虛說:“我哪能跟你比呢?你是人才啊,國內當然歡迎——”
老任倒挺實在:“國內才不管你什麼人才不人才呢,主要是看門路——”
“我在國內沒門路。”
“不過你在國外混得不錯啊,傍上了富婆!嗬嗬,老宇啊,你膽子可真不小呢,黑寡婦你也敢碰?”
他聽到“黑寡婦”幾個字,覺得十分刺耳,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老任接著說:“當心點哦,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可不能可由著她瞎整,當心腎虧。還有啊,她有艾滋的,你可要當心,不能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了——”
他忍不住說:“別開這種無聊的玩笑了!”
“沒無聊啊,我是跟你說正經的。我們C市有個大陸來的老頭,以前是男性專科的,這裏很多大陸來的男生搞出病來都是請他看,手到病除,真的,就是——費用要得高一點,但一分錢一分貨——”
他斬釘截鐵地說:“我沒病,你就別瞎操心了。”
“瞧瞧,denial(否認)!這就是有病的第一個症狀,那些哥們也一樣,沒有誰一開始就承認自己有病的,總要等到事實擺在麵前了——”
“那你就等到事實擺在我麵前了再說吧。”
趙雲那個八卦精自然也不會放過他:“嗬嗬,他們總說你鄉下孩子老實巴交,我就總是反駁他們:他老實個啥呀?精著呢!你看他不聲不響的,就把個富婆泡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