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齋。
一個世家女君女公子們最常來的地方。
這裏有南嶼最好的胭脂水粉，以及最新穎的服飾首飾。
掌櫃是個美豔的女子，午後齋中無人，正無聊著呢，就見兩個郎君打扮的小女娘走了進來。
“兩位公子……”她手持團扇半遮麵，狹長的眉眼裏滿是調笑之意，“進妾身這紅袖齋，是想要買點什麼送給心愛之人嗎？”
毓秀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她和小姐都是女娘，哪裏會給心愛之人送這些？
燕芷萱倒是看出來了，這掌櫃分明已經認出了她們的女子身份。
她無奈一笑，“掌櫃的莫要玩笑了，男子打扮也隻是便於行走罷了。”
“你這小女娘，年紀輕輕卻這般老成，可真是無趣，還不如你身邊這小丫頭來的討喜。”
女掌櫃撇了撇嘴。
毓秀瞪眼上前，憤然喝道：“你……你大膽，竟然對我家女公子這般無禮！”
“喲？”女掌櫃挑眉，“你家女公子來自何家啊？這南嶼的貴家女，可還沒有妾身不曾見過的呢！”
“你……”
不等毓秀再說什麼，燕芷萱一把拉住了她，“毓秀，你退下，掌櫃的沒有惡意。”
“是。”
毓秀嘟著嘴，一臉憤憤的退到女公子身側，依舊惡狠狠的瞪著掌櫃。
活像一隻一言不合就會撲出去咬人的小狼崽子。
“嘻～有意思～”
女掌櫃搖了搖團扇，看著兩人的眼中充滿了興味。
她在心中猜測著眼前小女娘的身份。
燕芷萱當沒聽見，微微屈膝行了一禮，“家中小妹年少莽撞，望掌櫃的見諒。”
女掌櫃眯起眼，“她是你的小妹？”
身側的毓秀愣住了，公子竟然為了她給別人賠禮……
還，還叫她小妹……
不知怎的，毓秀鼻子有些發酸。
燕芷萱直起身，正色點頭，“是。”
她過十日便至及笄，毓秀才十三，自是小妹。
女掌櫃覺得更有意思了，若不是剛剛聽到那丫鬟叫她女公子，她還真要信了。
“算了，小事一樁，妾身大度，不與一個小丫頭計較。”
燕芷萱微微頷首。
此事便揭過去了。
“說吧，女公子想買點什麼？”
女掌櫃輕搖著團扇，走近幾步，笑意盈盈的問答。
燕芷萱這才發現，女掌櫃身量極佳，個子修長高挑，姿容昳麗。
隻單單一襲紅裙，便足以豔絕天下。
燕芷萱不由暗歎，上青閣選出來的花魁恐怕也遠不如她。
“嗯？”沒聽見回應，女掌櫃挑了挑眉。
燕芷萱收回不著邊的思緒，微微一笑，“麻煩掌櫃的給我來兩千盒駐顏膏。”
駐顏膏是紅袖齋的招牌，也是女君女公子們最愛之物，抹上後，肌膚變得水潤又有光澤，長期使用，可延緩容顏衰老。
燕芷萱大概算過，一盒駐顏膏能用三個月。
阿母今年才三十有四，若是好生養著，定也能用到八十，那就需要一百八十四盒。
以及自己要用的，鍾靈毓秀的，桃姨也不能少，對了，還有未來嫂嫂……
總之，有備無患。
反正小天地裏其中一間房，可以用來放這些東西，不會放壞。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放進那間房的東西不會壞，就是冥冥之中有這種感應。
而這種感應，是今兒早上才忽然出現的。
“你說多少？”女掌櫃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崴了腳，她震驚道，“我是不是聽錯了，兩千還是兩百？！”
不，就算是兩百也太多了……
燕芷萱微微一笑，“您沒聽錯，我就要兩千。”
“女公子可知我們紅袖齋的駐顏膏售價幾何？”
女掌櫃穩住身形，撩撥著胸前的一縷青絲，眼尾微挑，斜眸問道。
“三十兩銀一盒。”燕芷萱家中平日裏擦臉擦手都是用的這駐顏膏，偶有聽侍女說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