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中了怎麼辦?”
“是埃誰猜中了給誰十萬元。“
“十萬元!”亞矢子的眼睛閃爍著亮光,京子瞧不起!也那副貪婪的樣,心想不愧是招待行業的女人。可是,京子自己也覺得十萬元確實誘得人心旌搖動。已臨近婚期,錢是愈多愈好哇。森口此時此刻的心情肯定也一樣吧。
亞矢子睜大著眼睛向上瞧著問早川:“就是說,我和這二位之間也有某些共同點羅?”
“完全正確。“早川點點頭。
京子和森口四目相視。心想,我們和浴室女郎到底有何共同點呢?京子不願意拿自己和太地亞矢子這類女人相提並論,另一方麵又渴望發現和她的共同點,十萬元還是具有很大魔力呀。
“有什麼共同點呢?”森口歪著頭苦思冥想。“不好猜埃低薪職員,女辦事員,浴室女郎,職業不象共同點呀。”
亞矢子說。“是不是年齡一樣?我二十四,明年是我的屬相。”
“我二十三歲。”京子為了強調自己比她小一歲,大聲地說道。
“我二十五。看來年齡不是我們的共同點。”
“唉!實在猜不出來了。”亞矢子遺憾地聳了聳肩膀。
森口抱著胳膊,尋思了片刻。“也許是——”話剛一出口,又象不好意思,便“嘿嘿”地笑起來。
“是什麼?”京子看著森口的臉,“別裝腔作勢了,痛痛快快地說吧。”
“算了,不說啦。免得招惹大家掃興。”
“看來是個有趣的想法吧。”早川朝後視鏡中映出的森口笑了笑。“有什麼高見,講出來聽聽不好嗎?”
“本來,我猜著猜著,忽然想起一本外國推理小說。”
“什麼倩節?”
“某孤島上,幾位遊客一個一個地被殺害了。乍一看,盡是毫不相幹的人,而他們為什麼連續被殺害呢?”
“為什麼?”
“因為那些被害者曾在某地無意中得罪了凶手。”
“少胡說八道!”哀子趕忙捅了捅森口的腋下。“照你這麼說,我們簡直是象為了被殺而來的了。”
“所以,我才不想說出這個想法,怕惹得大家掃興嘛!”
“真叫人毛骨悚然!”京子還在生氣。
早川出麵調解一番。“作為故事閱挺有趣。那麼,三位有沒有幹過令人憎惡的事呢?”
“我沒有。”
“我也是。”
“當然我更沒有啦。”亞矢子說道。
早川哈哈一笑,“那麼,就不可能發生那部小說裏出現過的事羅。”
“不會的。“京子點著頭。
早川又問:“諸位從前來過這兒嗎,”
三個人似乎按照口令似的一齊搖了搖頭。
他們的態匝仿佛正中早川的本意。“那麼說,更沒有問題了。我從來沒出過遠門兒,因此咱們之間是無瓜葛的呀。““算了,不談這些吧。”森口難為情地轉變了話題。“有人比我們先到嗎?”
“隻到了一位。”
“怎麼樣一個人?男的?”亞矢子在一旁忙把話搶過去問。
早川對她這種問話感到奇妙,笑著答道:“男青年,他姓矢部。月薪職員。當然跟諸位一樣,是東京人。”
“美男子?”亞矢子對青年男人總是十分敏感。
“是個時髦青年埃”早川邊笑邊說。他忽然表懵變得嚴肅起來:“可是,那個人有些鬱悶不樂,看來有心事。”
“噢。”
“我本想問一問,怕有失禮貌,也就沒吱聲,真有點擔心哪。作為我來說,多麼希望全部來客在一起,都高高興興地渡過新年啊!”
“那麼,包在我身上啦,保準巧妙地替您探聽出來。我這個人哪,最擅長解決男人們的煩惱。”亞矢子朝著後視鏡中的早川頻送著秋波。“他一定是失戀。”亞矢子非常自信地說。
京子厭惡地盯著說話的亞矢子。最初向森口,其次是向旅館經營者早川獻媚,現在又對尚未見麵的矢部先生發生興趣了。哼,這類輕浮的女人還真不少哩。也許這些人生來就輕佻,凡是眼前出現的男人,如不一個不漏地送去幾個秋波,就不自在一樣。
布滿積雪的山路越來越陡,走雪車開始吃力地爬坡了。山路兩旁的積雪宛如陡峭的絕壁,走雪車就在這雪白的峽穀中前進。懸掛在天空的太陽已經被擋住了。雪在履帶下“嘎吱”作響。這情景真有點兒嚇人。萬一發生雪崩,連車帶人將在瞬間被一口吞沒。
京子忽然覺得雪是恐怖的了。雪,一多到這種程度,反而使人膽寒了。
親木林被雪埋到了樹梢,象是一片小樹苗。遠遠望去,仿佛是一隊隊兒童在爬山。看來積雪已超過了兩米。這種情況下,除了走雪車,任何車輛都將無能為力。
隨著走雪車連續不斷的顛簸,大家的屁股開始有些發痛的時候,前方終於出現了一幢二層樓的建築。那座建築的一樓,有一半已經被雪埋住了,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座平房哩。那就是“觀雪莊”旅館。旅館的周圍,是白皚皚的世界。啊,真是一個天然滑雪場埃京子覺得是來到仙境一般。雪的恐怖,森口在車裏說過的不吉利的話,霧時煙消雲散了。
“美極啦!”亞矢子也大聲叫著。
“隻要客人滿意,我就放心啦!”早川露出了笑容。
旅館大門口的雪已被鏟除了,三個人象通過坑道一樣走進旋館。
寬敞的大廳裏擺著沙發、彩色電視機。一進去,溫暖的氣息便撲麵而來。但是,大廳卻異常安謐。
京子望著前廳牆璧上的白樺林油畫問早川:“服務員呢?”
早川摘下手套,放在暖氣片上。“一個也沒有。冬秋隻我一個人照管。不過,請諸位放心。我做飯炒菜還有兩下子,保證讓大家吃得香甜。”
“沒有服務員也好,大家都不拘泥。”森口多少有些奉承地說。因為免費招待這一點,總在他的思想意識裏起作用。
“謝謝您的支持。”早川略微低了一下頭,朝森口施了一禮。
“雖然不想給諸位造成不方便,但還是請大家在餐廳用餐。”
“好哇,這樣更熱鬧。”亞矢子爽快地說,她馬上著急地問早川。“矢部先生在哪兒?”
“也許在二樓自己的房間裏。二樓共有八間客房,諸位就住在上麵。一樓是這個大廳,隔璧是遊藝室,對門是酒巴,另外還有浴室,滑雪板幹燥室等,當然,餐廳也在樓下。噢,說不定矢部先生正在酒巴間裏,諸位先喝點什麼禦禦寒吧。”早川說。
京子他們隨早川進入酒巴。這裏象是家庭酒巴一樣,設在房間的一角。櫃台旁坐著一位男青年。他正邊看電視邊喝酒。
“這位是矢部先生。”早川向三個人介紹那位男人。那位男人沒做出絲毫反應。
京子見這個人的表情,確實陰沉。從他那憂鬱的神態中,很難看出他是不是失戀。有的男人,生來就喜歡繃著麵孔。
早川走進櫃台裏,為京子等人配製飲料。亞矢子要了懷威士忌蘇打水,她一點一點地抿著,眼睛緊緊地盯著矢部的側麵。
矢部一口幹了懷巾的酒,旁若無人,默默地上樓了。
亞矢子目送著他的背影對大家說。“他一定是失戀。”
早川輕輕地扭過頭來。“我看他是因為別的事在傷腦筋。”
“不。絕對是為女人的事。咱們打賭好不好?一萬元怎麼樣?”
早川一笑:“我倒是喜歡打賭。不過,即使我贏了也不能要客人的錢。當然,我輸了給您一萬元。”
“這叫什麼打賭哇!”
¨那麼,我贏了的話,請您簽字,留作你我的賭博紀念。”
“我的簽字頂什麼用?”
“一位年輕漂亮小姐的簽字,可是珍寶埃”“哈哈……”亞矢子放肄地大笑起來。
京子對這種場麵感到乏味,便離開酒巴進入了遊藝室。
遊藝室裏隻有一組“地秋”。京子在公司裏是地球俱樂部的成員,她一見著它就產生了興趣。她剛換上室內備有的球鞋,森口端著酒懷走了進來。
“一起玩不?”京子問他。
森口點點頭。“好”,卻又奇怪地“哎——”了一聲。“這一組隻有九支靶棒呀,本來不是應該有十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