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靠西的廂房,如今宅上丫鬟六七個,小廝三五個,廚娘兩個,幫工婦人一個,此外還有個從大王鄉裏調來看護宅院的閑漢,以及一男一女兩個年紀稍大的門房。
大宅就該有大宅的氣象,不喜冷清,若是身邊沒人,總會覺得太孤單。
房間中點著燈,唐楠兒百無聊賴地趴在窗台前的桌案上寫寫畫畫,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練習著在大王鄉裏學到的認字讀音方法。
忽而她聽到廂房門有些動靜,如觸電般坐直了身子,腦袋湊去從門窗縫裏偷看,隻見一道高大身影被一個丫鬟提燈引路,走向自己房前。
他來了,不會是想那個自己吧?
唐楠兒有些緊張,破瓜的痛楚還未消缺,餘威殘存,哪裏能像唐玉仙等女那般承受老爺的雨露恩賜。
她趕緊和衣鑽進被窩裏,蒙頭蓋臉地假裝睡覺,耳邊先聽到敲門聲,再是門被推開。
“楠兒?”
“我靠,睡這麼早。”替她掖了掖被子,稍坐片刻後就關門離去。
耳邊老爺的聲音喊了幾句,唐楠兒不敢回應,卻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不那麼緊張了,心裏莫名有些暖暖的感覺。
等人走後,她才敢從被窩裏爬出來,呆呆地愣神一會,又是噘嘴又是歎氣,倒頭躺下把被子蓋在臉上努力睡去。
晚上依舊是在唐玉仙房裏睡的,睡到天色光亮才起床去做事,今兒依舊很忙,他除了盯梢商鋪的營業情況,還得去梁府看望一下七姐張巧雲。
今兒依舊是蘇巧巧座唱,戴玉英則放在壓軸的第三天。
大宋餐飲行業的酒樓裏,是必須要有趕場或者坐場的角妓的,否則會被人詬病。入鄉隨俗,當然不能幸免。
除了賣藝不賣身的教坊司女子,還得從勾欄裏進貨,招些可以賣身的女子來當陪酒女。
不要小看了這些勾欄女子的作用,她們中混得開的,認識的熟客非常多,不但能替酒樓拉來生意,而且每頓飯都能促進酒水銷量。
曾經在請客司戶參軍何元和錄事參軍韓種應時,曾招過兩位有些名氣的勾欄女子。一個喚作雪娥,一個喚作葒彩,前者明騷,後者悶騷。
既然是老熟人,自然得請來坐場,使人喚她們二人來,請進房間裏談工資問題。
他笑道:“兩位姐姐肯捧場,小弟感激不盡,日後還望多多用心才是啊。”
葒彩羞羞地點點頭,那眼神兒勾人的很。
雪娥則是大大咧咧地往大腿上一座,右臂勾著男人後腦勺,媚笑道:“二爺吩咐了,奴家哪裏敢不從呢,隻是奴家給您捧場,卻不知二爺合適得空能來奴家小院裏坐坐呢。”
拍拍她,嗬嗬敷衍道:“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他任由女人掛在身上,直接開口道:“兩位姐姐是熟人,小弟也不敢虧待你們。咱們就按照老規矩吧,每天中午和傍晚各一個時辰坐場,十貫錢。至於酒水,則按每角提三成給你們,可滿意?”
雪娥嬌笑道:“滿意滿意,二爺果真爽快人,比別處多了一成,奴家可得好好感謝您呢。”說著,將手探入男人胸襟裏,隔著內衣撫摸壯實的胸腹。
心道你特麼寶甕木耳都紫黑紫黑了吧,爺可不感興趣。
“你們住在臨春街,那就在臨春街這裏的酒樓裏坐場吧,至於秀水街和鎮龍井街還得勞煩兩位姐姐另外推薦四位給小弟捧場,坐場費一樣,酒水提兩成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