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中,梁中書搖晃著枯瘦身子來身前,端酒給他,含糊道:“二郎,喝!”
正要去拿杯,卻被對方轉手躲開:“慢著,給你個好東西嚐嚐。”
梁中書從懷裏摸出一個**子,敲開塞子往杯子裏抖,卻是醉得實在拿不住動作,裏麵零散小東西掉了一地。
他喝道:“撿起來下酒。”
也不知是哪個女人稀裏糊塗地應了聲,爬在毛毯上摸索到幾顆藥丸似的東西,倒酒給男人們喝。
喝一口吐一口,惹得梁中書哈哈大笑道:“二郎不知這是好東西,浪,浪費了哥哥好,好心啊。”
“甚鳥的好東西。”
心道這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隻感覺到有人在扶自己,手裏軟軟的,綿綿的,找到廳中的柱子靠了上去,大口喘息肚中酒氣。
又有人在解他胸襟衣裳,在他壯實的胸膛上啃咬親吻,腰帶上一隻手在慌裏慌亂地又拉又拽。
也不知哪裏來的火氣騰騰地燒起來,隻見著女人坑在自己胸膛下腦袋上的雲鬢,認不出到底是誰人女子,隻依稀記得好熟悉。
待得某處被一團狹窄包裹擠壓,他心裏大喊著不妙,卻哪裏還能推得開來。
迷糊之中,耳邊盡是女人的歡笑聲,有軟香溫玉的女人抓著他背心,扣住他腦袋,瘋也似的在他身上策馬奔騰,聲音很是熟悉卻怎也想不出是誰。
許久,他身上的女人忽地倒了下去,還沒緩上一陣,又是有人騎了上來。
直睡到頭痛欲炸地被渴醒,腰酸背痛地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偏廳廊道靠近偏房的柱子後,鼻子裏俱是酒水嘔吐物的酸腐惡臭味,身上衣裳也是淩亂敞著。
他搖搖晃晃地扶著木柱起身想找水喝,燈火掩映下,廊道上躺著三個衣裳裸露、酣睡正香的女子。
他心裏忽然拔涼透徹,幾乎是慌不擇路地奪門而逃。
大廳裏梁中書和沈靈通判睡得如死豬般,一個躺在桌案下抱著桌腿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蜷縮著,一個身上壓著那鮮花鈴的角伎,淫穢場景一般地不堪入目。
臥槽,我到底做了什麼,麻個比的,派對啊這是。
想起那三個衣裳淩亂躺睡在廊道上的女人,心裏更是燒著一股忿火想拿椅子砸死這二人,最終還是一咬牙,朝院門逃了。
此時天還蒙蒙亮,他從梁府裏逃出門來,看見不遠處自己的馬車還在,便忙地跑去竄上車,驚醒了車夫兼保鏢的漢子。
“二爺。”
“回東湖。”
半小時後,回到東湖宅院,立刻叫人燒水備湯,狠狠地把自己搓洗一番,換了三四次水又泡了大半個時辰才作罷。
他也未叫人驚醒宅上幾女,獨自一個回房裏睡了個底兒朝天。
一覺睡到天色黑透,他才是腹中饑腸轆轆地被餓醒,嘴裏幹的冒火,腦袋一陣一陣抽筋似的痛,耳朵裏似有金屬音的耳鳴,腰酸腿軟,還是一樣困乏的要命。
唐楠兒幾女被丫鬟叫醒,來房裏看他,愁容滿麵地道:“爺,又怎生喝成這般。”
“沒事。”心裏正煩著呢,苦笑道:“弄點菜粥來吃,吃完我再睡一覺。”
少時,菜粥端來,某人狼吞虎咽地海吃三碗,把幾女打發了去,再是蒙頭睡覺。
待得第二次醒來,天色還是黑著,耳邊隱有雞鳴打更聲。聽著更聲,才是早上四五點時分。
這番他稍稍有了精神,才有心思回想自己昨日,哦不,前日晚上的荒唐場景,不覺羞怒萬分,心裏隻祈禱那三個女人喝醉不記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