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濟又帶八阿哥、九阿哥、真真去了泡子邊,早有人在篝火邊鋪好了毯子,擺上小桌,馬****酒、葡萄、甜瓜、烤肉,擺的滿滿當當。幾個人過來,就席地而坐。
這次沒人給她準備馬紮,真真也隻能直接坐毯子上。好在毯子厚實,草地也平坦,坐上去並不難受。倒是這個座次,還是真真坐中間,八阿哥、九阿哥坐她左邊,多爾濟、阿斯蘭坐她右邊,和泰幾個在後麵或坐或站,也有得了主子示下,四下散開自尋樂子的。
多爾濟還笑道:“大台吉這幾日都不在,娜仁托婭與烏爾袞兄妹也不在,小衛今日可不必害怕。”
阿九不知道這樁官司,又聽多爾濟不點破他家八哥身份,正奇怪著,就聽真真道:“阿九,我要吃烤肉。”
阿九瞪眼,八阿哥將他輕輕一推,“你去拿幾塊烤肉來。”
阿九隻得忍氣吞聲去了。
多爾濟笑得不行,“格格,也隻有你敢這麼使喚他。”
“我可是聽阿斯蘭說,你今兒喝的很不少呢。”真真道。
“哎喲!別提了!那幫混蛋,可著我一個人灌!”手指著阿斯蘭,“這小子也沒少灌我。”
阿斯蘭露齒一笑,齒若編貝,唇如丹朱。“你得了博格達汗賜婚,不灌得你昏睡個七天七夜,那定是過不去的。”
八阿哥在一旁微笑,真真問道:“怎麼,皇帝給多爾濟哥哥賜婚了麼?”
“是順承郡王家的十一格格。”八阿哥淡淡的抿了一口酒。蒙古雖說馬****酒最多,但也有關內的好酒,他現在飲的就是西鳳酒。
真真搖搖頭,“要是多爾濟不喜歡十一格格,怎麼辦?”
多爾濟愣了一愣,大笑道:“可見格格還是年幼,這個也不懂。”
真真不以為然:果然男人就如火星人,跟女人這種天外生物是沒法溝通的呀!
阿斯蘭道:“上次格格來玩,我見格格馬頭琴拉的極好,可惜格格走的快,竟不能再多聽幾曲。”
真真馬上道:“你都聽過我彈琴了,我可沒聽過你彈琴。”阿斯蘭有一雙手指纖長優美的手,皮膚白淨,手掌並不算大,比例完美,是一雙藝術家的手。
阿斯蘭柔聲道:“我彈琴,格格給我伴奏,如何?”
“那……”真真本是不大樂意的,但美人的懇求不是人人都能拒絕得了的,心裏鬥爭了片刻,馬上就放棄。“那我隨便用甚麼。”
“好。”阿斯蘭當然不能再做過多要求。
阿斯蘭便拍拍手,喚人去拿樂器。少時,侍女拿了兩隻馬頭琴、兩麵小鼓、一隻竹笛、一隻竹簫來。
多爾濟悄聲問八阿哥,“這小格格會這麼多樂器?”想真真不過七、八歲,就是四歲開始學樂器,也斷斷沒有幾年就學會多種樂器的可能——“會彈”跟“熟練”之間的差別還是很大的,更勿論“精通”。
“她不會。”八阿哥不假思索。
果然,真真其他都沒選,隻拿了一麵小鼓。
阿斯蘭見她選好樂器,微微笑道:“格格可要跟上。”
一旁多爾濟早就傳話出去,叫其他篝火邊的樂聲暫停了。那些個熱情奔放的蒙古青年男女見是前次打敗了娜仁托婭的小姑娘又來了,又見是阿斯蘭要彈琴,都漸漸止了歌舞,各自坐下。
阿斯蘭抱著馬頭琴,閉上眼睛,沉靜片刻身心,這才持弓搭弦,一絲悠揚樂聲晃晃悠悠四下流瀉開來,正是那首《森吉德瑪》。
真真對這首歌當然不陌生,聽了兩個八拍,就找準節奏,左手輕輕拍擊小鼓,跟著節奏不住敲擊。
誰知沒過八個小節,阿斯蘭曲調一轉,不知轉成甚麼。真真愣了一愣,倒沒想到他半途換了曲調,隻得停下來。
過了兩個八拍,真真才又接上。
然後不過六、七個八拍,阿斯蘭又換曲調。
真真這下可算知道,阿斯蘭這是在為難她。也就專心起來,一個八拍就找準節奏。
阿斯蘭左右換了五六個曲調,真真總也沒超過一個八拍就能跟上。
阿斯蘭曲調又是一轉,轉回了森吉德瑪。且笑道:“格格是真通音律的。”
真真猛的往小鼓上重重一拍,隨即把小鼓往桌子前麵一丟,就朝阿斯蘭撲過去,“小獅子你很壞!”
阿斯蘭大笑,一把攬住她,連連求饒:“格格莫惱!”已經被真真在他臉上摸了兩把,生生吃了豆腐去。他卻沒多想,畢竟真真這個年紀太有優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