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法極快，出手揮拳，抬腿彈踢，都是一觸即分，卻是招招狠辣，撩陰挖眼戳心，無所不用其極，角度也十分刁鑽。八阿哥看了幾眼，就把真真拉過來，抽了手帕蒙住她眼睛。
“你幹嘛？”真真問。
“你反正不用學，別看了。”扭頭叫春雨帶她出去。
十三阿哥也道：“女孩子實在是沒法學這種功夫的。”
轉眼三十招拆完，二人收手，微微氣喘。
楊四道：“所以真真隻能學拿刀砍人。”
將四個弟弟叫到跟前，“招數是死的，人是活的。功夫其實說講究個‘快’字，說的也不盡然，應該說，講究的是‘節奏’這兩個字。”
說罷，又示意小謝對手拆招，這回卻是教授式的分步驟拆解，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分解。
“眼跟上手，手跟上眼。要料敵先手，快他一步，料到他下一步要如何出手，然後攔在他之前，你牽著他的節奏走，他自己的節奏就亂了，於是他就必敗無疑。”
又轉頭對八阿哥道：“真真學的那兩招，則是完全無視對方所有一切招數，隻要出刀夠快夠穩，對手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砍死了。”
八阿哥若有所思。
自此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兩個時常抽空過來學習，倒是飛快跟楊氏幾兄弟混的熟了。八阿哥有差事，自然沒空跟著學。
保泰那日來，見真真勤勤懇懇揮刀劈砍五百次，咋舌道：“沒想到大小姐也真是挺有毅力。”
“她不聽我的，倒是很聽楊嶽的話。”
“你是太寵著她了。”保泰搖頭，“女人啊，不論年紀大小，都是不能寵的。”一麵搖頭晃腦，似乎曾經深受其害所以十分痛心的樣子。
八阿哥笑道：“你有了女兒，是寵她不寵？”
“女兒是女兒，能一樣麼？”保泰瞪眼，“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真真姓甚麼，你怎麼不往青波司派人去查。”
“你怎知我沒派人去查過？”
“這都查不出來？”
“她戶籍不在青波司。”八阿哥搖搖頭，“想是在她舅家。”
“嗯？怎麼會這樣？”保泰沒明白。
“我怎知？我問過楊嶽了，真真確實是青波土司的親生女兒，但沒人見過她生母，楊嶽也不知道。我總不能真跑去問土司罷？就是我問了，他也未必肯說。”
“不是說，她生母已經亡故了麼？”
“若是真死了，又何必諱莫如深？”八阿哥反問。
保泰一想，也點頭，“是有些蹊蹺。那她舅家在哪裏？”
“楊崢上次說過，是在濟南。但不知道姓氏，如何查訪？”問題又繞了回來。
保泰一拍大腿，“就衝這樣子神神秘秘，皇上也不會順了你的心意，給你賜婚。”
八阿哥苦笑，“我何嚐不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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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問楊嶽，“三哥死了沒有？”
“暫時還沒。”
“是阿爸去了，還是二哥去了？”
“都去了。家裏現在是大哥管事兒。大哥叫我問你，你可好好吃藥呢？”
“在吃。”
“我可是聽八貝勒說了，你夏天又暈了一次。”
“一夏天隻暈了一次！”
“總之你給我小心著，好好吃藥！”
“你很煩！”
“我是你哥！”
“還好你隻是我哥，你要是我夫君，還不把我煩死了。”
楊嶽笑眯眯道：“如今二哥有了巧姐兒，大小姐，嫁給我罷。”
“滾！”真真推他一把。兩個人本是坐在炕上說話，這麼一推，楊嶽就順勢倒在床上，且順手將真真拉過來，伏在他胸口。
“大小姐，我聽八貝勒的意思，想娶你，是怎麼著？”
“他要想，我也攔不了他啊。”真真歎氣，一麵翻了個身，從他身上滾落下來，躺到床裏麵。
“你可別。阿爸說了，你婚事是要舅舅來做主的。”
真真冷哼，“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不理會舅舅不打緊，別惹了二哥惱你。二哥說等娶了巧姐兒，過兩年就弄死她，然後娶你。”
“靠！”真真一時爆粗口，“二哥要不要這麼禽獸啊！”
楊嶽一巴掌拍在她小屁股上，“怎麼說話呢？”
“上次讓他把巧姐兒送過來跟我作伴，他答應的我倒好！還是沒送來！”真真怒道。
“你想幹嘛？你想先弄死她？”
“你妹子我多麼純潔可愛溫柔，怎麼會幹這種事？”真真從枕頭裏麵抽出一塊繡花手帕，“喏，這是你妹子我親手繡的，你要不要？”
“要。”楊嶽忙接了過來，仔細打量，見是繡的蝶戀花，倒也像模像樣。“咦？進步不小。你上次做給阿爸的鞋子，阿爸舍不得穿呢。”
又悻悻道：“你給二哥做的鞋子呢，他倒是見天穿腳上。大小姐，你也做雙鞋子給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