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整個磅礴的靖州城,已經空空蕩蕩。
各種軍士,更是在鎮疆大臣趙昌海的親自指揮下,於大街小巷快速穿梭,檢查遺漏。
城中心富麗堂皇的錦海商會中,卻是一片忙碌,格格不入。
陳卿坐在棺上慢悠悠趕到,看也不看,放下曲譜,拿起二胡便直接開拉。
淒美動聽的二胡聲,於城池上空,頓時迎著朝陽抑揚回蕩。
而或明或暗,無數的目光,更是無不聚集。
半日又一夜,血仇之事,跟王朝對話之事,都已經飛速席卷,遍傳。
但各方勢力,卻是無不強按躁動的心。
王朝臉都不要的示好,說明橫空殺出的冥殿,實力絕對不弱。
簡單的談話,看似站了王朝,但根本其實還是在忙著血仇。
究竟如何,就看即將血仇完後,將會怎麼做了!
時間推移,四麵八方,暗流湧動。
柒嫿等奴,卻是毫無波瀾。
相反,餘光不斷看向那棺前一臉陶醉,優雅帥氣拉著二胡的身姿,是頭皮發麻,一臉惆悵。
動聽是真動聽,但真太動聽了,都心抽悲泣,想趕緊找個棺材給自己關了。
才剛學,都還沒動用修為,已經如此至高境界,不重要。
重要的是,本就聖姿,而且明顯對音律有興趣,更是極有天賦。
先學個什麼不好,非得現在就學個二胡呢!
一個個看著前方那小身板,想刀人的目光,都藏不住了。
草率,是真草率了。
憐瞳是嘴角直抽抽,但啥也不敢說,頭也不敢回。
遠遠見城池中將士撤離,趙昌海也是遠遠一拱手,轉身離去,可算是長鬆了一口氣。
旋即,便擠出笑容,轉身踩著小碎步,上前雙手一伸:
“殿主,城池清場完成了。”
“哦,是嗎?”
陳卿拉著二胡抬頭,便望向了城池。
隻見整個磅礴城池,樓閣林立,卻已經是空蕩靜謐。
中心豪華商會,更是已經安靜,幹淨。
兩列身著高叉紅裙,各個千裏挑一的絕色女子,從高聳的大門外,一直向裏延伸至大堂。
而大門外為首,等候的,是一穿著華麗長裙,模樣三十左右,身材完美,絕美臉蛋上,沒有一絲歲月痕跡的女人。
氣質冷傲、幹練,又成熟高貴,落落大方。
一句話,不逃,不亂,更是直接禮數恭候,絕對內心強大,非泛泛之輩!
憐瞳扭頭瞥了一眼,見半天不說話,主要還一心二用,動聽死人的二胡還不停歇,隻要硬著頭皮,露出滑稽笑容:
“殿主...?”
“嗯,怎麼了?”
陳卿聞言,收回目光扭頭,看著那滑稽的笑意和伸來的雙手,含笑眉尖一挑。
不過已經融會貫通,也是沒有多調侃,甩手便直接丟了出去。
但含笑掃了一眼,也沒急著說話。
動聽死人的曲子,停了就行!
憐瞳可算是長長鬆了一口氣,急忙翻手收起二胡和曲譜,便乖乖靜立。
柒嫿等奴是暗自長舒一口氣,當即便紛紛收斂思緒靜待。
陳卿也不理會,更不急著下去。
抬頭看了眼高升的太陽, 望向空蕩城池,嘴角微微一揚:
“看客,應該不少了吧!”
憐瞳會意,當即便點頭:“殿主,尤其您那臨了提醒的一嗓子,現王朝的,乃至北方有頭有臉的目光,基本是齊了!”
陳卿含笑眉尖一挑:“齊了好,齊了就好啊!”
柒嫿等奴聞言,當即就笑幽幽看向了憐瞳。
憐瞳暗暗裂了下嘴,但也隻好擠出滑稽的笑容,硬著頭皮便是一聲輕咳:“咳,殿主,玩玩?”
沉寂無數載,現在是磨合沒問題了,對如今的一切也熟悉了,關鍵仇差不多了,也都見了新鮮的鮮血。
隊伍,也就不好帶了!
陳卿看了眼兩邊,又看了眼周圍密密麻麻隱身的,見都已經按捺不住了,不禁一笑,先道:
“你們暫時,不要亂跑,先聽令行事。”
嗯,那就是有放開的時候,且快了!
柒嫿等奴頓時興奮的,重重點頭。
陳卿見狀搖了搖頭,便回歸正題,笑道:
“該查的,都查清楚了?”
憐瞳聞言頭一歪,頓時露出了滑稽的笑容:
“殿主。”
“助韓家的人,十族都清楚了。”
“郡城的人,也都回到城池了。”
“這州城的人,都安置在城東外,十裏外的山裏。”
全都,清楚。
而所有的目光,都將會在空蕩的城池,在商會!
所謂清白,也並不重要!
陳卿嘴角微微一揚,便直接收回目光,坐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