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須男子和公子趕緊下馬,牽著馬向著人群邊沿靠攏,好不容易擠到了邊沿,這才站住了腳不再往前走。
公子罵道:“王叔,肯定是剛才那混蛋叫花子幹的!”
公子這回闖下大禍,語氣也客氣起來,王叔點點頭,低聲道:“要是被一般小偷偷去,那也沒啥事,怕是怕魔!”話到這裏整個人不由地哆嗦起來。
公子整個白臉差點變透明,顫聲道:“這,這可咋辦!”
王叔見公子驚怕,安慰道:“公子休要惶恐,我們還有這個!”
王叔從口袋中取出一個竹筒,雙手握住竹筒,低聲念叨:“天翼飛,獨翼蝶,現明目,尋物失!”雙手指甲在竹筒上刻畫著,很快竹筒內嗡嗡直響,從當中飛出一隻獨翼蝶,金黃色,一根觸須末端有顆滾動的夜明珠。
王叔取出另一塊麻布放在明珠上麵,那獨翼蝶不住地拍打著獨翼,由於重心失衡在空中不住翻騰。
你不要瞧這獨翼蝶動作笨拙,它在這世上隻有一對,是當年玄上道觀麾下道通門的一件珍寶,能辨色辨味遠聽遁覺,千裏之外尋蹤,萬裏之內遁形之物都逃不過它的法眼!
一會兒,獨翼蝶將明珠一褪朝著不遠處飛去,王叔接住明珠,和公子牽著馬順著獨翼蝶飛去的方向趕去。
在噓噓嚷嚷的人群中,誰都沒有在意王叔他們的動作,隻有一個人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他也跟了上去,他就是算命先生。
自從玄上道觀坐落在這裏,這附近幾百裏的廟宇全都黯然失色,於是就多了許多的破廟,供那些無家可歸的乞丐作為暫住之地。
乞丐少年他們三個此時正坐在破廟的供桌上,享用著剛剛用金子換來的一隻白切雞。
“哥哥,我們這些金子能夠我們幾年吃東西啦!”小妹妹一邊啃咬著雞腿一邊興奮地說道。
乞丐少年不由地皺起眉頭,原以為鼓鼓的錢袋裝的都是金子,沒想到裏麵除了幾塊碎銀子外,就是一個小香爐,而那幾塊碎銀子就隻能吃三頓雞腿,那貴公子在眾人說的幾百兩金子都是唬人的。
這幾天他們就是想趁著入道試舉的熱鬧撈一筆,好過幾天飽肚子的日子,可這一票下來也撈不了多少錢。
乞丐少年將吃剩下的雞骨頭再啃咬了一遍,接著拿出了那塊令牌,望著令牌尋思著:
自他從有自我意識開始,他就是一個被丟棄的流浪兒,他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父母是誰,更不知道自己的姓名。
他隻知道有東西的時候就應該去搶去爭去偷,有一次跟一個老頭為了爭奪一塊爛番薯,他被打地頭破血流,仍然死死地抱住老頭的大腿,最終老頭不得不讓給他,未了還罵了他一句:“你就想茅坑上的石頭又臭又硬!”
他狠狠地回了一句:“我就是石頭,我就是石頭,你啃不動的!”
至此他給自己起了個名字:石頭!
小妹妹是石頭在路上撿的,當時她跟媽媽走散了,她也不知道她的名字,隻知道她的媽媽被人稱作“琪”,石頭在他媽媽的名字後麵加上一個女,就叫她琪女。
琪女石頭他倆同病相憐,這一路上為了找吃的,也為了找琪女的媽媽,而那個病容少年就是聲稱能幫忙找到琪女的媽媽。
他叫光頭,三人是在麒麟鎮認識的,光頭天生有病,那病就是讓他長不了頭發,受鎮上人欺淩,他立誓要出人頭地,再也不讓人瞧不起,他說他能過目不忘,特別是認人的本事更是天下無雙。
在光頭的極力推薦下,石頭答應三人一起出發尋找琪女母親。
在一次光頭大病的時候,光頭說出自己並沒有什麼本事來尋找琪女母親,跟他們在一起不過是想出來闖蕩世界。
知道這個消息,石頭和琪女本來想丟下光頭不管的,無奈看到光頭如此可憐,心生憐憫之心,並照顧好了光頭。
說來也怪那次大病以後,光頭竟然長出了頭發,不過人也變得更加的病態。
三人就這樣相依為命,堅持著尋找琪女母親的信念,繼續行進著,為著那一絲希望,艱難地行進著!
石頭正望著令牌想的入神,突然一把劍刺向了握住令牌的手,自然反應手一縮,整個人往後仰去,撲通一聲從供桌上摔到了地上。
“臭乞丐,沒有教養的東西,竟然敢偷本公子的東西!”公子手持利劍,破口大罵。
光頭和琪女趕緊跳下供桌,護住石頭,石頭心中雖然膽怯,口中卻不示弱:“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混蛋,這東西是你的麼!上麵有寫你名字嗎?”
這“沒見過世麵”激怒了公子,他一個箭步,利劍刺向石頭胸口。
這一劍來的太快,石頭根本就來不及閃躲,眼看著就要被利劍穿胸而過。
“當啷”一聲響,王叔的劍擋住了公子的劍。
公子怒不可遏,罵道:“王,你敢擋下本公子的劍!”
王叔微笑著道:“公子,東西找到了,你總不能為了這點小事殺人吧?”
公子整個臉氣的發紫,罵道:“那你就是說我這樣做不對咯!能偷天香爐的人能不是魔道中人麼?我看這三個小兔崽子就是魔,我今天是替天行道!”
天香爐一出口,公子馬上冷靜了下來。
王叔臉色變了一變,正要勸說公子,突然瞧見了剛才那算命先生,正笑吟吟地一步步走進破廟。
算命先生一見王叔他們,也假裝臉色一變,笑著拱手道:“先生,我們可真是有緣,在這破廟當中也能相遇!哈哈!”
王叔冷冷一笑,盯著算命先生的左手,道:“這一路跟來先生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