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魈(1 / 2)

電話是一個未知號碼,既沒有來電地址,也沒有號碼顯示。我猶豫一會,按下了接聽鍵。

“喂,東西收到了嗎?”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有些沙啞,還透著一股子讓人生寒的冷意。

“你是誰?”我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隻要記住是我救了你一命就好了。”說話的語氣很僵硬,似是沒有感情一樣。

我還想說些什麼,但電話卻響起了忙音。我眯了眯眼睛,瞥了一眼桌子上那精致的桃木盒子,不由得心想這寶貝可有點燙手啊。

不多時,王虎急急忙忙的跑進屋,一進屋就喊:“悲哥啊,那卡號是錯的啊,我沒打進去錢。”

我衝他擺了擺手,告訴他不用慌,這錢也不用打了。王虎腦袋不太靈光,撓了撓頭也就沒再問我了,卷起褲腿就又蹲在門口吧嗒吧嗒的抽上了煙。

能把這吊錢隨便送出手的人自然也不差這一千塊錢。我隻是在想,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頭,有什麼來意,是敵是友。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我便招呼王虎一聲,讓他去給我買一斤糯米一隻白貓。王虎也不多問,答應了一聲就出了門。

我為什麼讓王虎買這兩樣東西呢?是因為我不確定這魈是不是已經化形。所謂化形,在《百鬼夜談》裏是這麼解釋的:“鬼無形為鬼,鬼有形為煞。目見形鬼盡不可活。”

若是這鬼化形,那麼我還好跟它交談,但這鬼若是沒化形,就要用上這糯米跟白貓血了。《百鬼夜談》裏有一種方式可以看見鬼,這種方式叫“問米”。是在整個屋裏最背陰的地方,放上一碗糯米,然後倒滿白貓血,在東北角插三根香,香燃盡的時候剛好這碗裏的糯米全部變成紅色,碗裏沒有一滴血。

這個時候,就是鬼來了。你可以問它三個問題,但是,問完後,這碗糯米必須讓它吃幹淨,它要是吃不幹淨,那就隻有一個原因,它想吃你……

我一想百鬼夜談裏麵的這些話就鬧心的很,基本上每一樣都是雙刃劍,傷鬼傷人。我這正胡思亂想著,王虎回來了,手上提著個籠子,裏麵裝著一隻張牙舞爪呲著牙的白貓,另外一隻手上拎著袋糯米。

王虎一進屋就衝我笑道:“悲哥,買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這是王虎讓我最滿意的地方,雖然腦袋不大靈光,但是我教給他的事,他從來不問為什麼,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人老實,還踏實,這樣的人在這個時代可一點也不好找。

我掏出手機給馬六指打了個電話,囑咐道,要是我出了什麼意外,這店就交給他打理了。馬六指也不矯情,說了聲好就掛了電話。

我抹了把臉,雖說不太得意馬六指這個人,但他對我是塊實心腸,我感覺的出來。再者他也算吃半口陰間飯的,做我這行正好。

“悲哥,你怎麼了,啥叫出意外啊。”王虎見我掛了電話,有些納悶的湊過來問我。

“怎麼,舍不得你悲哥了?”我笑著拍了拍這壯小夥的肩膀,王虎也不躲,就這麼直愣愣的看我。

“悲哥,要不是你,我們一家估計現在還吃不上飯呢,你對我也好,你是好人,我奶奶說,好人會有好報的。”王虎的眼角有些發亮,摸了摸鼻子,帶些哭腔的對我說道。

“都是個大老爺們了,褲襠底下的東西比我的都大,還哭哭啼啼的,你看你悲哥我像是短命的人嗎?”我笑著給了他一個後腦勺一下。

他見我還有心思開玩笑,也憨憨的笑了起來,然後說:“誰敢說悲哥短命的,我拎著咱店裏的大寶劍操他姥姥去。”

我哈哈大笑,心想等有錢了一定不能虧待了王虎,這孩子不像別人,按照《百鬼夜談》裏麵講,他這樣的人,叫赤子,胸腔裏的那顆心髒,叫赤子之心。

……

入夜。

我一手提著裝白貓的籠子,一手端著那裝吊錢的盒子,懷裏揣著袋糯米向家裏走去。今天路上很靜,靜到一路走來我沒見著一個人。

我沒有打車,因為這白貓晚上不能見人氣,見了,那可是要炸毛的,這一炸毛,這血就不“淨”了。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我才到小區門口。

不遠處那一灘暗紅色的印跡讓我看的心裏不由的一陣發毛。心想那跳樓的姑娘不會也是我家裏那位弄的吧?

一想到明天有可能我也是那麼赤身裸體的死在樓下,我頭皮就一陣發麻,提著籠子的手不由的又緊了緊。

我甚至連自己怎麼上的樓都不記得了,握著鑰匙,也不知道應不應該開這個門,開門之後我又應該怎麼辦。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那籠子裏的白貓突然叫了一聲,聲音鬼祟,讓我渾身打了個哆嗦。我咬了咬牙,把鑰匙插進門縫裏,“哢嚓”一聲,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