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和駱之冰我初次見他們的時候,覺得他們真似經過專業的訓練,喜怒不形於色,特別是去皇家飯店的第二天早上,宏利對我連作揖再抱拳,他們竟仿佛石化了一樣,讓我從心裏到外仰慕他們,覺得就是英雄本色,同時也羨慕宏利能有這樣優秀的左膀右臂,今天從宏利口中才知道,他們背後沒少打趣他。可憐的宏利,為了我枉受了多少氣。

看著宏利也拿著刀在牛扒上狠戳,我吃吃地笑起來,“秦朗和駱之冰現在一定是連打噴嚏再臉紅。”宏利也笑起來,手裏的刀慢了下來,“和你在一起,總是無意間在受你的左右。”

我笑著問他:“後來怎麼想起把我調到總裁秘書室的?”

他眉開眼笑地說:“秦朗看我整天為見不到你發愁,是他給了我這個提議,‘你實在想她,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調到你的身邊。而且這兩天,我一直在十樓晃悠,大家都以懷疑的眼光看我。我要再轉兩天,可能會暴露目標,將破壞行動計劃。’”

我忽然想起來,那些天大家一直在議論秦朗是不是看上財務哪個美女了,我們還八卦地列了一個名單,最後把目標鎖定我,說覺得他更多關注的是我的行蹤,後來又都說不像,因為秦朗看我的眼神,私毫沒有愛意,反而是十分的痛苦。

我笑得肚腸子都疼了:“看來你明兒個再找助理,得找個有間諜經驗的,剛行動了兩天大家都看出他來十樓是因為我。”

宏利也跟著笑起來:“把你已經追到手了,以後也不用再操那份閑心了。而且他們雖對我忠心耿耿也有辦壞事的時候。何香竹也是他們的計劃之一,說怕看我對你太獻殷勤了,以後過日子的時候,沒有翻身的機會,還說讓我試試你對我是不是真心,這一試,竟差點兒把你試丟了。要不是秦朗把最後一個*****鐧結婚ZHENG書拿出來,那一刻我差點兒崩潰了。”

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身邊,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我本來不想跟你談論關於我們前世的事兒,過去的到底是過去了,前世如何,隻是一個借鑒,乾隆的風流多情,皇帝的三宮六院都將成為過去的一段曆史。我現在之所以這麼愛你,並不完全因為你前世是我的女人,你的性格、容貌,還有你那顆正直的心,都是我一直在尋覓的,所不同的是因有前世之緣,讓你心中有我,而我也同時注意到你。何香竹的冷傲、高HUI的霸氣,絲毫沒有讓我跟她們交往下去的REI情,又怎會愛上她們?今天所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講出來,就是想告訴你,並不是隻有你怕失去我,而我更怕失去你。過去的二十幾年沒有你,我過得平淡無趣,而今有了你讓我知道人生最大的快樂就是相愛的人能攜手走下去,沒有你將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

我靠在宏利的肩頭,半仰著頭,看著他燈光下熠熠生輝的臉,好像融入了一道金黃色的光茫中一樣,高貴而俊美。我抬起手,撫著他俊朗的麵龐,輕聲說道:“造化真是弄人,外婆總說我如果能嫁得出去就是我媽的福份,哪還敢奢望嫁個像你這樣的人,今生隻怕你是被我誤了。”

宏利滿臉含笑地看著我問道:“那我前世豈不也一樣被你誤了?”我搖了搖頭:“前世你非我一人,後宮三千佳麗,能從萬千佳麗中受你專寵,我已經算是幸運的。哪還敢奢望你獨愛我一人,所以前世你可以有選擇的餘地,而今生卻沒有。”

宏利微微笑了一下:“不是誰都能享齊人之福的,弱水三千我獨取一瓢飲。你總覺得你配不上我,我娶了你是我吃虧了,你倒說說,我哪兒吃虧了?”

我數著手指頭說:“一,你長得比我好,二你家世比我好,三你學識比我高,四……總之若能有數出之處,都是你強與我,不是你吃虧,難道是我吃虧了嗎?”

他伸手指著我伸出的第一個手指說:“漂亮與否不完全取決於身材與容貌,人美不一定會可愛,而可愛卻一定美麗,在我心目中你是全天下最美的,以最美的你配不是是美的我,豈不是你吃虧了。所以以相貌之說,論人長短,是最無保ZHENG的。二你說論家世我比你好?你出身於懸壺濟世的醫家,而我出身於隻重蠅頭小利的商家,商家重利輕別離,自古來總是被人冠以‘奸’字。如果以錢而論,你家也是衣食無缺,車房皆有,何況錢隻有消費了才有它存在的價值,如果隻是一堆數字,多與少又有什麼用?三你說學識我比你高?我的專業是工商管理,經商之道你或許不如我,但你是學文學的,而做文章我一定不如你,學問如何在於它有無用處,百無一用是書生,要是真學愚了,再多的學問反倒是誤了人。”他頓了頓抓著我的手,在手心裏揉著,又說:“你總說你長得不好看,你不知道你有多搶眼,你閑靜如嬌花,行動於脫兔,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攝人的美,在商場見你那次雖隻穿了一件普通的背心,我那時候就想如果以你為模特經營這樣的背心,一定會是個搶手貨,你氣質高貴,你有那種站到哪兒,把你身邊人都淹沒了那種美。”

我趕緊伸出手,捂住他的嘴,笑著說:“小聲點,要是讓秦朗他們聽到了,又得滿世界找廁所了。”

和他在一起每一秒都覺得很溫馨,要不是服務員敲門說餐廳要打烊了,我可能和他促膝談到天亮。回到家時已經下半夜了,悄悄上了樓,簡單地梳洗一下,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有些陰天,直到中午洋洋灑灑地下起了小雨,吃過午飯,趙宏利給我打來電話,說剛剛高HUI通知他婚紗到了,讓我過去試試合不合身,他因為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不能陪我一起過去,讓我先去,等一會兒開完會,他馬上過去。一想到試婚紗,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燥燥的感覺,看來真要結婚了,轉而一想到趙宏利深情的目光,又變成了一種期盼。

我稍做修飾,隻穿了一件白色的風衣,黑色的短裙,趙宏利說派了公司的司機在門外等我。

外婆正在客廳看韓劇,看見我出來,忙拿紙巾揩了揩眼睛,問我:“這大雨天你要去哪兒?”

我看到外婆臉上紅一道子,白一道子忍不住笑起來,她看見我笑就皺起了眉頭:“我好心好意關心你,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取笑我,你再沒老沒少,明兒我就回東北去,管你結婚不結婚。”

我忙止住笑說:“婚紗到了,我去試試。我並沒有笑話外婆的意思,隻是覺得外婆都七十多歲了,愛看這些青春偶像劇也就罷了,竟哭成這樣,也不知道是外婆多情,還是這些電視劇拍的太成功了。”

外婆邊和我說話,邊拿著紙巾擦眼睛,“你別以為你外婆老了,就落伍了,有些事兒比你們年青人都看得開。我至少不會像這樣JIA惺惺地活著,愛他就要讓他完全知道,別自己患得患失,讓他緊張,你也不好受。”

外婆一句無心的話,竟好像重錘一樣敲到了我的心上,看來真是旁觀者清。

我去玄關穿鞋的功夫,外婆拿著一把傘過來,塞到我手裏,我說:“隻幾步路就到了,淋不濕的。”

外婆幫我打開了門,看了看外麵雨雖不大,但是雨點卻很密,細細碎碎的,她說:“這是你大舅從蘇州帶回來的,給你帶了一把,前兩天想拿給你,坐著坐著就忘了,等想起給你,你就走了。我知道你不愛打傘,但是今兒個條件特殊,別淋得像落湯雞似的,氣勢上就先輸了。”

我穿好鞋,拍了拍外婆的肩頭說:“我今天去試婚紗,不是和誰去比武,哪來的誰輸誰贏?高HUI隻能算是宏利的追求者,而不是我的情敵。”

頭上頂著包衝了出去,那司機看我出來,慌忙下了車幫我把車門打開,我快速衝上了車。上了車一看,開車的司機竟然是小車隊長勝成,我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被降職了?淪落到給人開車的份上了。”

他拿了一疊紙巾拋給我:“怎麼要做了老板娘說話還這麼難聽,怎麼覺得好像我是過去的一樣。趙總親自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派個司機過來接你,堂堂的總經理,竟然過問我派哪個司機,我說派張曉過來,他現在是我們公司最資深的司機。”

我正用紙巾吸著頭上的水,一聽勝成說張曉是最資深的司機,我差點兒驚掉下巴,張曉是跟我一起進公司的,之前隻在駕校學了三天就去考駕照,聽小車隊們的司機說張曉考駕照的時候,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一遇到障礙車拐不過去的時候,竟跳下車把障礙挪開,回去繼續開,竟然讓他蒙混過關了。都說司機是一年虎二年狼,三年才變成小綿羊,從他學車那天起,到現在都沒滿一年,還資深?

勝成平靜地看了我一眼,發動引擎,車慢慢地啟動,緊接著腳輕輕地踩動油門,以比牛車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