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子初時分,人們早已經安睡,偌大的巴府黑沉沉一片。一陣風吹來,夾雜著雨後的寒意,寒芳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寒芳停下腳步看著黑漆漆的四周,突然一股恐懼襲上心頭。恐怖片、凶殺案的鏡頭在腦海裏掠過,她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撫了撫雙肩,想轉身回去又不甘心,於是一咬牙往黑暗的巷道深處跑去。
巴府宅院很大,寒芳跑了一身汗才跑到府門。威嚴高聳的府門上懸掛著幾盞風燈。
寒芳呼哧呼哧地喘著站在門口查看情況,見看門的老爹正在打盹,於是悄悄打開側邊的小門溜出了巴府。
寒芳沒想到一切如此順利。可事情雖順利,她的心裏卻有些空蕩蕩的。她準備找一家客棧先住下,然後再認真思考一下自己究竟該怎麼辦。
半個月亮懸在空中,在疾飛的暗雲中顫抖著時隱時現,四周一片沉寂。寒芳緩緩走在黑魍魍的巷道裏,孤獨感再次湧來,她感覺自己像一個孤獨的午夜遊魂。
潮濕的空氣化作霧氣撲麵而來。
寒芳的衣服已被霧氣打濕。她渾身瑟瑟發抖,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滿是積水的青石板路上走著。隻聽見腳下踩到水坑裏啪嗒啪嗒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街上發出回音。
鞋子已經完全濕透,襪子纏在腳上,冰冰涼涼。寒芳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哪裏有客棧。
寒芳正沒有頭緒,看見前麵十字街口人影一晃,轉進來一個人。
“喂!”寒芳高聲喊著,快步追了上去。
前麵的人聽見喊聲,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越發走得迅疾,忽左忽右,在街鋪懸掛的幡子中忽隱忽現。
寒芳疾跑了幾步,追到下一個街口,終於追了上來,走到此人身後,喊道:“喂!你好,我想問個路。”
此人還是沒有反應,兀自走路。街邊店鋪的燈籠將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忽長忽短。
寒芳湊到近前拍了一下此人的肩膀,禮貌地說:“你好!我問問路!”
此人慢慢轉過身來。
清冷的月光照在此人臉上。臉上非但沒有血色,連耳目口鼻一概沒有,隻是白森森的模糊一片。
寒芳“啊”的一聲尖叫,驚得頭發根都豎了起來,連退了幾步,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它慢慢向寒芳逼了過來。
這究竟是人還是鬼?寒芳手臂撐地,本能地抬起腿踢了一腳。隻聽到它一聲慘叫,在原地蹦了幾蹦,向寒芳張牙舞爪地撲來。
寒芳坐在地上向後退了幾下,想喊卻嗓子發緊,似乎堵著東西發不出聲來。猛然感覺到一股似血非血,似氣非氣的東西湧上喉結,湧上後腦,眼前一黑,暈倒在滿是積水的地上……
這究竟是人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