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金清影的情況,金彩霞早就見怪不怪了,每次說師叔頭發漂亮的時候,金清影都表現得很奇怪,既神秘又緊張,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每一次感受金清影發絲的觸感與香味,她都會忍不住發出感歎。
你這丫頭,又知道什麼,我這一頭白發,怎麼比得了你的一頭青絲。師叔真的老了。
金彩霞從背後摟住無限感慨的金清影,將右臉貼在她的皮膚之上,摩挲了兩下,幽幽的看著她道:才不老呢?師叔是彩霞見過最漂亮最年輕的女人,永遠都這麼年輕。
金清影笑了笑,摸了摸金彩霞的腦袋,將她拽到身前,佯裝生氣的道:這麼大個孩子,怎麼還像沒有長大的樣子。
就沒是沒長大,在師傅師叔麵前,我永遠都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金彩霞嘟著嘴,半跪在地上,摟著師叔的腰,將小腦袋紮進她的懷裏,感受著熟悉的溫暖。
好好!真是拿你這個小賴皮沒有辦法,長不大就長不大吧?
從小到大,金彩霞都是一副小霸王的樣子,隻有在金清月兩姐妹麵前才會露出小女孩的樣子。兩女真的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金清影比金清月更加疼愛金彩霞,甚至將她索要到天龍城陪著她。她將對自己的孩子們的思念都寄托在了金彩霞身上。
師叔,你是不是又想她們了?
雖然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金彩霞也隻知道師叔曾經有過一對雙胞胎女兒,其他的一無所知。並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全部知情人對這件事竟然都三緘其口。
是啊,現在她們和你差不多大了,要是也能在我身邊,我們一家人就算團圓了。
師叔既然這麼想她們,為什麼不去將她們找回來?金彩霞問了一個一直想說卻終究沒有說出口的問題。
哎!哪裏有這麼簡單?我……不說他了,你看看我這個樣子,怎麼去見她們?金清影痛恨的扯了扯自己的白發。隨即又心疼的吹了口氣,小心的撫慰著褶皺的發絲。好像將銀發看成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犯了錯,想教訓他卻又舍不得。
師叔的樣子怎麼了?很好看啊?現在外麵正流行這種頭發,要是她們看見了肯定得羨慕死。
又瞎說,就算現在流行染銀色,如果過時了怎麼辦,師叔的頭發一直都是這樣,到時候就變成了醜八怪,她們會討厭我的。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她們絕對不會討厭師叔。師叔的頭發這麼漂亮。這麼香,好像有幾百種花香一樣,她們一定會喜歡的,因為彩霞也好喜歡好喜歡。嘻嘻嘻……
如果有可能,我也想讓你們有這樣的味道,可是那個人走了,除了他沒有人有這樣的能力。
那個愛花如命的男子?金彩霞眼中滿是小星星,這個素未謀麵的師叔的名字她已經聽過不下於千萬遍,在金清月姐妹嘴中,他被描繪成一個完美無缺的男人,他是天才,也是英雄。更是金彩霞心目中的偶像。
對!那個愛花如命的男子,你的師叔——任惜花!金清影滿臉驕傲,因為曾經擁有這個師弟而驕傲不已。
名字也取的好,任惜花,不像那個大惡人慕白。名字難聽死了。在金清月姐妹兩的嘴中,慕白儼然變成了一個無惡不作的大惡人。所以眾人眼中的英雄,在金彩霞眼中卻是比任何人都要討厭。
聽到慕白的名字,金清影的瞳孔微微一縮,心緒紛亂,被她刻意淡忘的回憶慢慢清晰起來,她趕緊甩了甩頭想將腦中的記憶與想法都忘光。
但是這些刻骨銘心的回憶卻如跗骨之蛆鑽入她的腦海之中再也無法消失,往事一幕幕出現在眼前,仿佛昨天發生的事情一般。無邊無際的幸福之後卻變成了無邊無際的痛苦。
金清影眼前一片恍惚,那一天的情況再次出現。
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男人站在懸崖之上,他的對麵站著三位美絕人寰的女人,任何一人都能讓整個武界為之瘋狂。
你說,要我們還是要那個女人?金清影抱著兩個繈褓之中的嬰孩,質問男子。
為什麼你們總是要逼我?我誰也不要!
痛苦的記憶越來越清晰,金清影的瞪大雙眼,抬起捏住金針的右手,神情專注的盯著另一隻手上的絲綢紗布。然後,色彩斑斕的記憶慢慢褪色,金清影再度下針,以一種玄妙的方式刺繡起來。
沒錯,這不僅僅是簡單的刺繡,而是金清影特殊的修行方式,除了鍛煉對力量的掌握程度之外,最主要的是修心。十幾年的時間,已經讓她能夠從容的壓抑心中的痛苦,暫時的忘卻那些悲痛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