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西勒眼中笑意閃爍,緩緩地低下頭,用鼻尖輕觸著她的鼻尖,一陣淡淡的幽香令他心神一蕩。
「你還是想要嗎?」她以為他想向她討靈丹,主動地啟唇湊向他。
是啊,我很想要。博西勒在心中深深歎息。他情不自禁地吻住她微啟的唇瓣,舌尖大膽地探進她口中,攫住她柔軟的舌,吮嚐著他幻想已久的甜蜜。
喜天錯愕地呆住,她想告訴他,給靈丹的方式不是這樣的,但是她全身的氣力彷佛瞬間被怞空了一般,他纏綿親昵的吮吻方式,帶來了一種混雜著迷惑、昏眩、奇妙、羞怯的熱流,她生澀地承受著,被動地享受著。
「喜天……」他熾熱的雙唇貼在她嘴上低語著。「其實我想要的是這個。」他細密地吻啄著她,鼻尖不住磨蹭著她柔嫩的臉頰。
「你……你真是……」她在他撩人的吻中尋找呼吸的縫隙,迷醉在他濃鬱的馨香氣息裏,思緒早已經混沌不清,什麼也沒法想了。
「我真是不乖嗎?」他學她說話的口吻,額頭靠著她的額頭輕笑著。
「你想要的有什麼難?」喜天的笑意微醺,無力地將臉埋進他的肩窩裏。「以後你想親我便親我,我不會攔你的,而且,我也喜歡你這樣親我。」
博西勒抱緊她,大笑起來。
「倘若我以後要做更壞的事,妳也不會攔我嘍?」他帶著戲謔的語氣。
「什麼更壞的事?」喜天的表情認真了起來。
他仰臉大笑,一邊搖頭,一邊牽起她的手繼續往山下走。
「到底什麼更壞的事嘛?」她嬌嗔地問。
博西勒笑著搖頭。
雖然他不明說,喜天也能從他臉上讀出曖昧的神情,猜想得到他所說的壞事大概是與男女之事有關,這麼一想,耳根不禁微微泛紅起來。
喜天嬌羞的神態令博西勒目眩神迷,他將笑意壓在齒縫中,捕捉住足以讓他醺然欲醉的瞬間。
來到熟悉的山徑,博西勒牽著喜天的手停住,視線冷肅地落在林間深處矗立的一幢木屋上。
「看見前麵那間木屋了嗎?那就是我和師父住的地方了。」他低低地說。
「不知道你師父在不在?」她有些緊張。
博西勒微擰劍眉,凝神望去,謎樣的綠眸深邃晶透,一眼便看穿。
「他不在。」他也沒有感覺到「滅魂劍」的靈氣。
「你怎麼知道?」
「感覺。」他笑了笑,帶著她無所顧忌地走向木屋。
「這裏殺氣好重,小心點兒。」她膽怯起來。
「我師父一生獵妖所用的刀箭都放在這裏,難怪妳覺得殺氣重。」他心中困惑著,不知道孤鏡帶著「滅魂劍」去了哪裏?
走到木屋前,博西勒推開熟悉的大門,毫不遲疑地一腳跨進去。
「博西勒,小心點兒。」喜天緊緊握住他的手,聲音壓得很低。
「別怕,屋裏沒有人在。」他慢慢走過兵器房和孤鏡的房間,發現完全沒有孤鏡曾帶著「滅魂劍」回來過的跡象。
「你師父沒有回來嗎?」喜天小心翼翼地覷著四周。
「沒有,甚至連『滅魂劍』都沒有在此停留過。」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問,經過了一天一夜,師父不可能還一直留在山上,但是他竟然也沒有回來過。倘若他沒有回來,會帶著「滅魂劍」去哪裏呢?
難不成,孤鏡下山了?
他冷靜地思考著。那日,「滅魂劍」因為感覺到主人的出現而震動嗡鳴,孤鏡必然受驚,不知自己何以駕馭不了「滅魂劍」。或許,他會想把「滅魂劍」藏起來,也或許,他認為自己駕馭不了「滅魂劍」,而對「滅魂劍」做出了其他的處置。
藏匿還是送人呢?
不。以孤鏡狂傲的性情和對「滅魂劍」的癡迷程度,他一定會把「滅魂劍」占為己有,不太可能藏匿起來,更不可能送人才對。
「按理說,你師父若得到這把天界神器,絕不會想讓人知道的,對嗎?」喜天環視著木屋,說出心中的想法。
「沒錯。」博西勒點頭。「倘若妖物得到這把『滅魂劍』,妖力將會倍增,因此對這把『滅魂劍』必定會產生覬覦之心。」
「他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搶奪『滅魂劍』,所以索性躲了起來,連家都不回了。」確定孤鏡不在,她放心地在屋內四處走動。
博西勒猜想那日「滅魂劍」的震動嗡鳴應該嚇住了孤鏡,一心要使「滅魂劍」獵妖的他,自然會害怕萬一在麵對妖物之時,「滅魂劍」倘若又忽然間不聽他馭使了,他豈不是反而會死於妖物爪下?
這把「滅魂劍」對人無害,隻對妖物有用,因此,在摸清「滅魂劍」以前,他一定會暫時避開妖物精怪最多的山上,選擇躲下山去,混入人群中。
喜天走到木屋右側的房間門口,探頭住裏麵看著。
博西勒慢慢走到她身後,笑說:「那是我住了十年的房間。」
「是嗎?」喜天這下子好奇了,她走進去東瞧瞧、西看看。「這是什麼?」她拿起架子上整齊平放的木製弓箭把玩著。
「那是我自己做的第一件兵器。」他取出衣櫃內合身的衣服,換下身上略顯短小的白衫。
「你有好多書呀!」她從桌案上厚厚的一迭書上隨意拿起了一本,翻開來看,看見書裏畫著形形色色的妖物鬼怪,旁邊還加以說明是為何類妖物。
「我師父下山,都會帶幾本書回來給我看。」他一邊係腰帶,一邊說。
「這種書有什麼好看的?」她不悅地丟開把妖物詳細分類的書,另外拿起一本,翻開來看,發現每一頁裏畫的寫的都是兵器。
博西勒無奈地聳肩。「我自己又不能下山,沒有選擇的餘地,當然是師父買什麼,我就看什麼。」
喜天微怔,苦澀地笑了笑。
「咱們兩個都一樣,我也是不能下山,也是要靠爹爹帶東西回來給我,我和你一樣沒得選擇,都不知道山下有些什麼有趣的東西。」
博西勒忽然想起在她房間內那一大迭色彩鮮豔的畫作。
「妳想下山嗎?」他隱約明白了她的心事。
「我能嗎?」她不安地打量著自己。「我這個模樣,會不會很容易就被人認出我不是人呀?」
博西勒失聲一笑。「妳跟我比起來,應該是我要擔心的比較多吧?」
喜天抿著嘴笑看他,不住地點頭。
「要你下山,你怕不怕呀?」她瞅著他,溫柔地拂開他頰畔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