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六的比賽結束之後,周日通常是球員們得以短暫休身養息的一天,因為從周一開始,他們又將投入到無休止的訓練之中。
所以當流夏來到托托公寓的時候,並不意外地發現他還在睡夢之中。在兩人關係確定後,托托就將自己公寓的鑰匙配了一把給她,所以這裏對她來說,幾乎就像自己的家一樣可以出入自由。但流夏還是很謹慎地行使著這種女朋友獨有的權利,每次到他家之前,她都會提早打電話通知對方,而且基本不會在對方不在家的時候上門。
不過,今天是她第一次沒有提前電話通知,因為擔心把他給吵醒了。
此刻,這位羅馬球迷心目中的王子似乎正在做著一場美夢。他那細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形狀優美的唇線微抿,那種淡淡的幸福感好像就要滿溢出來,讓身邊的人也不由感到幸福起來。
“嗬,睡得這麼香,一定是昨天太累了吧。”她輕輕嘀咕了一句,順手將被踢開一旁的毯子重新蓋在了他的身上。也就在這一瞬間,本來還緊閉著眼的托托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利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順勢一帶將她拉到了床上。
“托托你居然裝睡!”看到對方露出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發現自己正好跌入了他的懷裏,白皙的臉上頓時漾起了幾抹緋紅色。
“那是你吵醒我的哦。”他一臉壞笑地低聲道,“所以要好好補償我一下才對。”話音剛落,他就伸手托住她的後腦勺朝自己方向輕輕一按,像射門一樣靈活準確地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充滿激情的早安之吻如同地中海的陽光一般熾熱,流夏隻覺得自己就像一盒朗姆酒冰淇淋般正在慢慢溶化……就這樣……不想停止……就算全部溶化全部消失也沒有關係……
一個纏綿的意式長吻結束後,流夏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對方的床上,她立即覺得有些不妥,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下床,誰知這個家夥卻緊緊摟著她不放,還用撒嬌似的口吻說著,“不放,就是不放,難道你想對你的男朋友動粗嗎?”
流夏一時語塞,臉上的緋紅色已經如朝霞般彌漫到了脖頸,甚至連胸口都微微紅了起來。見到她這樣可愛的表情,托托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鬆開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了,我逗你的呢,再抱下去我都怕自己沒有忍耐力了。”
一聽這話,流夏更是大窘,連忙推開他跳下了床,用沒有任何威攝力的語氣掩飾著自己的臉紅心跳,“下次你再胡鬧我可真打了。”
他用單手支起了身子,托著自己的下巴側躺在床上笑嘻嘻地看著她。“流夏真是愛臉紅啊,嗯,不過還是沒有上次你畫人體的時候那麼紅……”
“撲!”一個沙發枕精確無比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及時製止了他接下去的發言。
托托將沙發枕扔到了一邊,望著流夏氣呼呼衝出去的背影直笑。當聽到廚房裏響起了乒乒乓乓的聲音時,他笑得愈加厲害,看來這姑娘把氣全撒在鍋碗瓢盆上了。
笑了一陣子,他又很隨意地摁了一下遙控器,電視上正在播放著國家台的體育新聞,不過該檔節目的人氣主播艾瑪看起來精神並不是很好,濃重精致的妝容似乎也掩蓋不了她淡淡的黑眼圈。
“叮鈴鈴……”家裏的電話鈴聲忽然在此時響了起來。
托托側身接起了擱在床櫃旁的電話,懶洋洋地問了一聲,“Ciao?”
聽到從電話筒那邊傳來的熟悉聲音時,托托很自然地揚起了嘴角,“隊長,你怎麼也這麼早醒了?是因為生日快到了興奮的睡不著了?”
隊長保羅不知在電話裏說了些什麼,托托的臉色驀然一變,連聲音也低沉了幾分,“你說什麼?這是真的?”
在得到了對方肯定的回答後,他神情頹然地漸漸放下了手中的話筒。羅馬的陽光從窗外射了進來,直直地刺進了他的眼睛,帶來了一絲輕微的疼痛感。
在托托家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晚上。一起用完了晚餐之後,流夏也準備回學校去了。或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她留意到今天一整天托托都奇奇怪怪的,不但神色飄忽不定,還發了好幾次呆,好像隱藏了什麼難言的心事。
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從早上的那個電話開始。
雖然她也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可全被對方轉移了話題。
“我送你去學校。”他起身拿起了外套。
“不用了。”流夏朝著他笑了笑,又摸了摸他的臉,“你今天看起來精神不大好,就乖乖待在家裏吧。”
若是換作平時,托托一定會堅持送她回去,可這次他卻一反常態地同意了,“也好,那你路上小心。到了學校就給我發短信,別讓我擔心。”
流夏點了點頭,主動踮起腳給了他一個告別之吻。不知為什麼,今天他的嘴唇是——冰冷冰冷的。
出了公寓的時候,流夏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羅馬的月色依舊皎潔迷人,夜晚的風明明很溫柔很輕緩,可她卻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寒戰。
剛往前走了沒幾步,一輛銀色的Bentley悄然停在了她的身旁。她隨意地側目掃了幾眼,隻見駕駛座的車窗慢慢被搖下,露出了一張令月光也黯然失色的臉龐。
“阿……方索先生?”在看清了對方的麵容時,流夏不由大吃一驚。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上車。”他的聲音簡潔又有力。
流夏略一遲疑,立即在腦海裏尋找著推脫的借口。但對方似乎不允許她有任何考慮的時間,繼續說道,“關於瑪格麗特的繪畫課,我想和你談談,這也沒有時間嗎?”
他這麼一說,顯然就和工作扯上了關係,讓流夏也無法再推脫。她隻好點了點頭,上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