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拉的神色一斂,“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裏有內鬼?”
“立刻去查,一旦查出是誰,先不要殺他。”米蘭特勾起了嘴角,眼中閃爍著玩味又殘忍的光芒,“我要他活下去。”
佐拉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架。對於少爺作出這樣的決定,他並不陌生。因為在米蘭特少爺看來,讓一個人受懲罰不是殺死他,而是讓他看著自己的家人朋友全部因他而死,他卻無能為力。
這樣被少爺折磨至瘋的人已經不知有多少了。
“對了,剛才的那個女孩,你也立即派人去查查她的底細。”
“少爺,你的口味什麼時候變了?”
“她——可能認識那個殺手。”米蘭特眯了眯眼睛,撩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浮光。
“明白了,我馬上就去查。”佐拉朝門口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再問一句,少爺您的熊貓眼也和那個姑娘有關嗎?”
米蘭特少爺的麵色一陣發白,“別說廢話了,還不趕快去給我買副深色的墨鏡來!不然我就開除你!”
此時的流夏已經打開了827的房門,找到了那條藍色的披肩。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她也有點心神不寧。
那個米蘭特少爺是EE要暗殺的人,他的背景一定也不簡單。在意大利,這樣的組織不止EE一個,尤其是在南部的那不勒斯和西西裏島,分布著好幾個類似的規模不等的組織幫派。說不定,他們也同樣是……唉,自己又差點趟進了一灘渾水中。
“流夏,你在裏麵嗎?安妮塔說你來這裏幫她拿披肩了。”門外忽然傳來了托托的聲音。流夏穩了穩自己的心神,應了一聲立刻去開了門。
“這麼長時間還不下來,我擔心你……”話還沒說完,托托的麵色驀然一變,緊緊盯住了她的臉,“流夏,你的臉怎麼有點紅腫?怎麼回事?受傷了?”
“哦……沒什麼,剛才不小心撞了一下。”流夏忙捂住了那個掐痕,支吾了兩句轉移了話題。
“等結束後還是先到我家,上點藥我再送你回去。”托托的語氣裏盡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也不用這麼誇張。”流夏笑著拉起了他的手,“我們還是快點下去吧。安妮塔還等著這條披肩呢。”
電梯下到七層的時候停了下來。
門打開的時候,兩個打扮時尚的少年迅速鑽了進來。其中一個戴灰色帽子的少年抬起頭來,正好和流夏打了一個照麵。
這一看頓時讓流夏的額上冒出了幾滴冷汗,她她她沒有眼花吧?這不就是那個少年殺手嗎?他剛才不是跳下去了嗎?怎麼又會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裏?
少年好像完全沒看到她,壓低了帽沿和身旁的同伴低笑著說了幾句話。這樣的他,看起來和普通的意大利少年根本沒什麼區別。
流夏從沒覺得這短短的幾秒鍾是如此尷尬難熬,狹小的電梯空間令她感到有點透不過氣來。
“沒事吧,流夏?你的臉色不大好。”托托敏感地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沒……沒事。”她抿了抿嘴角,心裏倒是慢慢清明起來。原來這個少年之所以敢跳下去,隻是因為在七樓有人接應他。恐怕那位米蘭特少爺也沒料到他們居然這麼大膽,就這麼在他的眼皮底下玩了一出把戲。
到了一樓的時候,少年在臨出電梯前忽然飛快地衝她眨了眨眼,隨即一個轉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羅馬隊長的生日晚會還在繼續著,璀燦的水晶吊燈將大廳映照的如同白晝,華麗無比。在明快的意大利舞曲伴奏下,賓客們相談甚歡,而侍應們則端著各式酒水在客人中穿梭來往,忙碌非常。
流夏並不費力地就在人群裏找到了安妮塔的蹤影,她看起來和一位綠衣美女聊得很是愉快。安妮塔一抬眼看到他們,立即笑著招了招手,而那位原本背對著他們的綠衣美女也緩緩轉過了身。
“艾瑪?”托托似乎有些驚訝,“你不是病了嗎?”
艾瑪笑了笑,“我已經好多了。再說今天是隊長的生日,我怎麼可以不來。”說著,她又笑著朝流夏伸出了手,“你好,我們之前見過麵了。我是艾瑪,因為工作的關係和托托已經認識不少年了。這個家夥真是過份,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正式把女朋友介紹給我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