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聲音透著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語氣,“是去男朋友那裏?”
“嗯。”她小聲應道。
“拐到西班牙廣場也不用多少時間。”他淡淡說了一句,繼續朝前走去。
一路上,阿方索始終保持著沉默,什麼話也沒有說,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這樣安靜的氣氛讓流夏覺得有些不大自在,隻好側過頭看起了窗外的風景。
車子裏回響著新西蘭歌手HayleyWestenra的天籟之音,
IfIcouldtakethismomentforever
Turnthepagesofmymind
Toanotherplaceandtime
Wewouldneversaygoodbye
如果我可以把這刻永遠停留
把我們的思維翻向新的一頁
到另外一個時間和空間去
我們就永遠不會說再見……
快要到托托公寓附近的時候,流夏就請阿方索停下了車。她現在可是怕了意大利的這些小報記者,連之前那個被艾瑪壓著的她在伯爵家做家教的消息最後還是登了出來。所幸托托很幹脆地承認了女友,令這些小報沒有更多的新聞可挖掘,反而有所收斂。
當然,就算是這樣,她還是不敢小看這些記者們的神通廣大。
她自己也就算了,可如果連累到托托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從他出道到現在為止,從來就沒有傳過任何不利的新聞。在羅馬人的眼裏,托托就是他們的英雄。他是完美的,無可挑剔的。
流夏準備下車的時候,忽然看到對麵的紅綠燈前停了一輛限量版的藍色蘭博基尼。她心裏微微一動,這不是托托的座駕嗎?這麼晚了他要去哪裏?
帶著一絲疑惑,流夏拿出了手機想打個電話給他。就在這時,蘭博基尼的後座有個身影晃了晃,一位年輕的美女突然出現在了流夏的視線裏。美女的身體微微朝前傾,似乎正和充當司機的托托說著些什麼,還頗為親密地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但托托似乎並不領情,又不著痕跡地擋掉了她的手。
流夏穩了穩心神,再定睛一看,發現這個美女居然就是艾瑪!
當看清女人是艾瑪時,她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不管怎麼說,艾瑪是托托的朋友,那麼一起相約出門也是很正常的。但一想到艾瑪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話,心裏又隱隱覺得不大舒服。
就算是朋友,現在一起出門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呢?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飛快撥了一個電話給他。對麵的托托迅速接起了這個電話,略帶疲憊的聲音隨即從那一端傳了過來,“流夏,你上完家教課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托托,現在——你在哪裏?”她吞吞吐吐地問道。說實話,她真的有些害怕他回答的是謊話。
“哦,我現在在外麵,有朋友來我家說了點事,現在我正打算送她回去。”托托的回答頓時讓流夏鬆了一口氣,剛才那種鬱積在胸口的不悅也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雖然沒有說清楚是哪個朋友,但至少——他沒有說謊話。
“那……小心開車。明天再聯係。”
“知道了。流夏,我愛你。”他溫柔地低語了一句,摁掉了對話鍵。
紅燈很快變成了綠燈,那輛蘭博基尼即刻飛一般地離開了這裏。
“現在我送你回學校吧。”阿方索看了她一眼,握緊了方向盤。這一切他早已收入了眼底,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通常不會說多餘的話。
流夏正想回答,手機上忽然收到了一個信息。她瀏覽了一遍短信內容後低聲道,“我就在這裏下了,我的朋友在波波洛廣場等我,離這裏也不遠。”
阿方索也沒有說什麼,頗為紳士地下了車走到右側為她打開了車門。
“路上小心,流夏。”他的一舉一動看起來總是那麼優雅動人。
流夏不禁微微一愣,這好像是第一次聽到對方這麼親密的稱呼她吧。不過她也沒有多在意,道了謝之後就匆忙離開了。
等她離開之後,阿方索隨即撥了一個電話,低沉如美酒般的聲音輕輕響起,開場白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聽著,馬上去給我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