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米蘭特顯然吃了一驚,“你說她是那個人的女兒?
佐拉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份報紙遞了過去。米蘭特急忙拿起來翻看了了幾下,神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想不到她居然是那個人的女兒……果然和那個人一樣討厭……
“那麼少爺,需不需要我做些什麼?
“暫時不用。”他冷笑一聲,“總有機會對付她。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她是那個人的女兒。
佐拉略帶好笑地推了推眼鏡架,看來這下子少爺是要恨屋及烏了。得罪過少爺的人,下場一般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此時的流夏並沒有意識到,她到底招惹了一個多麼危險的麻煩。
每年的五月是亞平寧半島一年中最好的季節,緊鄰著台伯河岸的樹木透著一種美妙的清綠色,安靜而舒展,以最優雅的姿態凝視著相伴許久的愛人。橋和樹的倒影在清澈的河麵上微微晃動,隨著波紋蕩漾出了一種羅馬式的秀麗。帶著暖意的輕風拂過人們的麵頰時,就像是情人溫柔的親吻,不知不覺中悄然帶來了初夏的氣息。
盡管手背受了一些傷,但流夏還是不願請假,照常去伯爵家繼續上課。因為怕托托擔心自己,她也不敢將這件事告訴對方,更找了借口推掉了他的約會。幸好托托這個星期忙於訓練,所以也沒有留意到她的不妥。為了讓瑪格麗特能盡情地一邊觀察雛菊,一邊作畫,這幾天的家教課基本都改在了下午。當流夏來到洛倫佐伯爵府時,她發現花園裏的雛菊旁早就蹲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老師,你看我這幾筆畫得怎麼樣?是不是有進步呢?”瑪格麗特一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遞上了自己的畫。流夏接過畫仔細看了看,立即指出了幾個不足之處。瑪格麗特聽完之後又跑到一邊繼續聚精會神地修改起來。
見暫時沒自己什麼事,流夏就在一棵橡樹下的長凳上坐了下來。想到之後的繪畫比賽,她不覺感到有些鬱悶。不錯,她也可以再勤奮一些,像阿弗洛娜那樣不分晝夜的畫下不同光線下的景色,可是這樣的話,或許雙方能打個平手,卻沒有能完勝對方的優勢。
這一次對決,她不可以輸。絕對不可以。
可是,怎樣才能超越自己的對手呢?
“一個人在歎什麼氣?”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美妙的聲音。這聲音裏充滿著無盡的誘惑,仿佛每一個發音都能輕易地操縱人心。還沒等她回答,那聲音的主人已經站到了她的麵前。
陽光透過橡樹葉的縫隙灑落在他的身上,半明半昧之間閃爍著迷離的美麗。這種美麗由於太過莫測多變而讓人感到了無形的危險,就像是織就了一張透明的蛛網等待著獵物的到來。但明知危險在前,如此完美的美麗還是誘惑著無數人如飛蛾撲火般前赴後繼,心甘情願墮入其中無法抗拒。
“阿方索先生……”她急忙想要站起身。
“你就坐在那裏好了。”他笑了笑,示意她不用起身,隨即也優雅地在長凳上坐了下來。一陣輕風吹過,將他身上的那股鬆葉清香送到了她的鼻端。
“前天,謝謝你送我。”為了打破有些尷尬的氣氛,流夏隻好沒話找說。
“不用這麼客氣。對了,你也會參加這次的Margherita大賽吧?”阿方索像是不經意地提起這件事。
流夏有些吃驚,“阿方索先生你也知道這個比賽?
“當然。這個比賽就是由我們洛倫佐家族讚助舉辦的。很多新人都是從這個大賽出道的。”阿方索見到流夏由微訝變到愕然的表情,不由又笑了起來,“不過我可是不會因為你是我女兒的老師而網開一麵的。
流夏麵色微微一紅,“別小看我,我一定會憑著自己的實力拿到參賽名額的。”
哦?”阿方索挑了挑眉,“那麼你剛才為什麼歎氣?”
“我……因為我怕這次不能超過對手……”或許是因為彼此在藝術的觀點上頗為投契,流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居然將自己的煩惱一股腦兒都告訴了他。聽完了她的傾訴之後,他倒是輕輕鬆鬆地拋出了一句話,“既然這樣的話,你就不需要一邊觀察一邊畫了。
流夏愣了愣,忍不住脫口道,[“要知道之前我就是因為沒有好好觀察,所以才被教授說成了垃圾。”連她自己也感怪,為什麼不敢對托托說的話,在這個男人麵前卻能非常隨意的說出來。人家說越是在意越多顧忌,看來多半是這個原因吧。
“朱裏奧一向都是那麼毒舌。”阿方索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流夏,我沒有叫你不要好好觀察,隻是叫你不要一邊觀察一邊畫。
“誒?”流夏被徹底弄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