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2 / 2)

景少河的愁容越來越濃,後來,或許朝政堆的太多,他不得不忙碌起來,就鮮少再來看望她了。

孤獨,是天璣最害怕的感覺。

與哥哥天璿一樣,與生俱來的孤獨,在景少河不在的時候,格外洶湧猛烈。

這天,天璣下定決心要親自去找景少河,她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到他了。

然而腳一落地,她整個人就力不從心地腿軟跌倒,天璣氣惱地雙手捶地,然後想著動用神力飛起來時,皇後姬禾卻恰好來看望她。

她怕嚇著姬禾,趕忙爬回床上,折騰了半天,姬禾才被宮人領進了屋子。

姬禾是個大美人,她不僅美,重要的是她睿智聰慧且性情溫和,宮中上下對她都很尊敬,當然天璣也不例外。姬禾與少河同歲,從小青梅竹馬,誌趣相投,少河曾對她說過,姬禾是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因為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

天璣由心底敬佩姬禾,不僅僅是她在大是大非上的不讓須眉,更重要的是她的胸襟氣魄,實在令天璣都自慚形穢。

姬禾依舊素絹衣衫,不施粉黛,渾然不在意眼角的皺紋,她坐在床邊,問了近身伺候的宮人幾句,大致地就明白了情況。

“天璣,你生氣了是不是?”

姬禾永遠都是這樣,還未等別人開口,她就已經知曉對方的心意。

天璣撇了撇嘴,沉默不言。

姬禾看著她眉目間的疲倦之色,心疼地問道:“按理說,你不該生病,這次是怎麼回事?”

一語驚醒,天璣眨了眨眼睛,她怎麼沒想過,自己是神仙,怎麼可能生病呢?想來想去卻怎麼也想不通,直到天璿的身影在腦中閃過,她才有些不敢確定地斷定或許跟天璿有關。

想到這,她就不寒而栗,哥哥的神力她是知曉的,那天離去時,天璿甚至揚言說她會付出代價,這樣氣極的話語絕不是說著玩的,天璣有些心慌,趕忙拉住姬禾,問道:“少河呢?他好久沒來看我了,他人呢?”

不料姬禾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眼中的悲痛再也掩蓋不住,天璣見她這副模樣,更是心急如焚,聲音也不禁尖銳了起來:“少河人呢?叫他來見我!”

屋中的宮人們個個大驚失色,他們知道這屋子的少女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可如今在皇後麵前這般失態冒犯,當真是大罪。

姬禾擺了擺手,叫屋中的宮人們退下,等到屋裏隻剩下她和天璣二人時,她才一把握住天璣的手,懇切地乞求道:“少河病了,他不要我告訴你,可我想隻有你能救他!”

天璣聞言臉色陡然變得慘白,天璿臨別的那句話驟然回響在耳邊,她哆哆嗦嗦地勉強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抬我、抬我去見他!”

一屋子的藥味熏得天璣幾乎喘不上氣,她氣急敗壞地捶著床上的景少河,惹得一旁的姬禾頻頻落淚。

“拿一隻碗來。”天璣大聲地命令著,立刻就有宮人端來一隻瓷碗,她從頭上拔下一隻金釵,二話沒說就刺進了手腕裏,全屋的人都被她瘋狂的舉動嚇得呆住,隻有姬禾明白她是何人,連忙屏退了屋裏的宮人們,自己靜靜站在一旁。

待血流了半碗,她才顫抖地端起碗,可惜手抖得厲害,險些就被自己打翻,幸好一旁的姬禾趕上前來,穩住了她的手,扶起躺在榻上的景少河,將血喂了進去。

景少河喝了天璣的血之後,麵色就好轉不少,姬禾忍不住流淚,連連感激天璣是上天派來的救星,可是天璣的麵色卻沒有鬆下來,她用神力探入,知道少河已達大限。

天璣不敢告訴姬禾,怕她承受不住就此倒了下去。

少河正直壯年,天璣如何忍心他就這樣撒手人寰,何況,何況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這樣少!

“姬禾,你先去休息,讓我和少河單獨待會。”

天璣很少這樣直呼姬禾的名字,即便姬禾知道她並非凡人,可天璣對她總是很恭敬,人前人後都是以姐姐敬稱,如今她這般,想來情勢很不樂觀。姬禾猶豫了一瞬,可望見病榻上的景少河,她終是點點頭,無奈地退了出去。

姬禾出了殿門,就下令宮人們不準擅自進入打擾,又吩咐宮中各大管事,不得肆意宣揚皇帝的病情,她萬事安排妥當,穩住前朝和後宮之後,很晚才在偏殿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