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到衝島去(3 / 3)

“今天的收獲不小哇!”哲夫說。

“嗯。”麻也子點頭。

“晚上回到旅館再仔細考慮一下。明天上午去府上拜訪。”哲夫說。

哲夫發現麻也子麵帶倦色。

回到東鬆原住宅後,麻也子顧不上吃飯,又推敲起隔扇上的唐詩來。

市村教授的話,還在她耳邊回響著父親說“龍耳壺總有一天要出世”,又說“或許能從衝島找到確實有些奇怪。”

隔扇上王維詩中的兩句話,特別醒目地映入麻也子眼簾:九州何處遠主人孤島中。

父親一定與衝島有些瓜葛!

“抱珠者有罪”,這句話忽然在麻也子耳邊響起。

父親認識到盜竊唐三彩是有罪的,從而心緒不寧。果真如此,不是可以認為,父親想把唐三彩歸還中國嗎?後來,他去香港了。

麻也子聯想到為追尋父親所經曆的痛苦的香港、澳門之行。

為何父親要去香港呢?驀然,腦海裏浮現一樁曾給她以極大衝擊的事。那就是在龍山寺占卜的結語——“死亡”“昨天夜裏,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麻也子對哲夫說,“我把這些事重新想過,發現從您最初去衝島考察開始,爸爸就對衝島特別感興趣。記得爸爸和我談過這樣的話:““你以前說過,在衝島出土時,一件唐三彩的碎片分別在兩處發現的”!“是的。”“還是個謎吧?”“當然,考古學權威人士說是謎,自然不會有錯啦!”“聽說五號遺跡和七號遺跡相距二十米呢!”“是的。”“我好象明白那個謎啦!”“是嗎?考古學家部搞不清的謎,爸爸能解開,太有意思啦。”“不,我說句玩笑罷了!”“昨天,市村教授也說,爸爸對他講了許多關於盜掘的見解。我不知道爸爸的見解是否對,但我覺得爸爸的這種見解從很早就有了。爸爸還固執地問我: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才能去衝島?當時我還以為爸爸是對考察工作有興趣才問的呢!現在才知道這裏麵別有文章。”“什麼意思?”“那時,爸爸已經受到理查德。布魯特和暴力團的壓力。後來又收到讓他去東京鐵塔下交東西的恐嚇信,爸爸一定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我在旅行社確實看到爸爸去香港、台灣的簽證檔案。哲夫,爸爸當時是不是想把唐三彩交還給台北呢?”“嗯,可以這樣分析。為了贖罪,或許隻好這樣辦。”哲夫說。

“後來,爸爸的旅行計劃被發覺啦!我告訴過您,有個自稱我叔父的男子,去旅行社調查爸爸的旅行路線。”“噢。”“他們急不可耐,拚死命地搜尋爸爸保存的唐三彩。一群惡棍闖進家裏,在我去博多的臥鋪車裏手提包被偷翻,這些事起因現在都清楚啦!我在惦念爸爸自身安全的同時,也擔心那個沒見過麵的唐三彩的命運。哲夫,爸爸要把唐三彩隱藏到安全的地方,是想和台北的故官博物院聯係嗎?”“這是個大膽的想法,極有可能。”“那,隱藏唐三彩的最安全的場所會是哪兒呢?”“我想是衝島。”“對,衝島!”哲夫吃驚地說。

“衝島,是唐三彩出土的島。是誰也不能輕易登陸的島。在漫長的歲月裏,衝島一直豪著神秘麵紗。正是這個島,才是隱藏唐三彩最理想的地方。”“可是”“我也覺得這想法有些荒唐。父親不是請求瑞山先生把這兩句詩醒目地寫出來嗎?九州何處遠主人孤島中。我想,這正是為了用這兩句詩說明特殊意思。”麻也子說。

“果真如此,您父親把唐三彩埋入衝島後,理應直接去台北,為什麼又飛往香港呢?看來你這個推理有些不妥!”“是的”麻也子閉目思索一會兒。

“哲夫,連警察也認為爸爸是為了賣唐三彩才去香港。

我們也這樣懷疑。然而,一心想贖罪的爸爸,怎麼能到香港去賣唐三彩呢?”“事實上您父親是去香港啦!”“的確,一個帶著砂原勇造護照的男人到香港去過。”“什麼?”“我仔細想過。當我們到海門旅館時,錯過一步,爸爸去澳門了。

我們到了澳門的愛斯特裏盧旅館,他又好象躲開一樣,離去了。最後,他在日本也是好象在和我們捉迷藏。”“我們一直以為是跟在爸爸的蹤跡後麵追。如今細想起來那人絲毫不具備爸爸的風度。”“什麼?”“在海門旅館裏,茶房說過,給他洗換衣服稍慢了一些就大發怒氣。要知道,爸爸從來不嗬斥傭人。我當時還以為他是一個人呆在外地心情焦躁的緣故。還有,找女人這更不可想象!”“在澳門,聽說他整天泡在賭場裏,原以為這是旅途寂寞所致。但爸爸平日最討慶的就是賭博!如此看來,還能說我們追趕的真是爸爸嗎?”“這麼說,去香港的是別人啦?”哲夫吃驚地問。

“我是這樣想的。那人的行為根本沒有爸爸的氣味。”“那,別人為什麼要去香港呢?您父親沒去香港,又去哪裏了呢?”哲夫問。

麻也子閉目靜思片刻。對哲夫說,“請帶我去衝島好嗎?”“去衝島?這是辦不到的!那裏限製女人登陸。波濤洶湧,坐漁船往返一次要八個小時呢!”“即使不登陸也可以。這是爸爸可能去過的地方,我無論如何也要去看看。”宗像神社的西邊,有個名叫神湊的小鎮。

那裏盛產鮮美活魚,遠近聞名。近未,由於垂釣熱的興起,來客熙熙攘攘,非常熱鬧。

作為一個漁港,曆史倒很悠久。

這雖的交通不便,它和福岡、九州間的聯係,僅靠公共汽車來溝通。這裏可說是現代社會的世外桃源。在居民中殘留著不少鄉村風俗。站在海岸上,可以眺望毫未汙染的蔚藍色大海和聳立著中津宮古刹的大島。從神湊或大島,可駕駛機船前往衝島。

上午六時,麻也子和哲夫從福岡乘包車來到湊屋旅館。這家旅館兼辦租賃釣船的業務。在第三次衝島遺跡考察時,哲夫和旅館老板有了交情。

這次,哲夫在電話裏和老板談妥去衝島繞行一周。

“隻您二位嗎?”老板驚奇地問。他準備了一隻四噸位、乘員十人的漁船。萬一遇到暴風雨,三噸位以下的漁船在衝島一帶是有危險的。“是的。”菅原哲夫回答著,拿出報酬“噢!你們好運氣,趕上個大晴天。不過,女子登衝島可不行啊!”老板眼睛看著麻也子說。

“不,我們隻想繞著衝島轉一轉。”哲夫回答。

“啊,是嗎?船老大名叫石塚,他可是個數一數二的好把式!”老板說。

旭丸號機船發出低沉的轟鳴聲駛離港口。一會兒,相島就在船的右前方依稀可見,大島的暗影也出現在左前方。

哲夫和麻也子的衣服外麵套上了防水膠衣。

漁船駛過大島後,船身劇烈搖晃。這裏是有名的玄界灘,波浪很大,漁船劇烈地顛簸著。隨著浪頭的起伏,麻也子有些暈船了。

頭上萬裏碧空,腳下洶湧澎湃。漁船大約行駛了四個小時。

“啊,剛看見衝島啦!”哲夫叫了一聲。

麻也子站起身,向遠方了望。茫範的大海上,隱約現出一片陰影。

“盡量向前靠!”哲夫對船老大說。

“好的。”

船離衝島越來越近。島的全貌已經清楚地,出現在眼前。周圍約四公裏,是個不大的海島。上麵氣氛一派寧靜,令人產生一種神秘感。

濃緣的原始森林覆蓋著全島。崖壁陡峭。白浪翻滾,和礁石搏鬥著。

小山上的白色燈塔也可以看到了。船平穩地行駛到小碼頭的外側。衝津宮正殿隱藏在綠樹叢中,無法看到。

“瞧,能看見辦公室的小屋頂了,那裏有許多出土文物啊!”哲夫說。

麻也子想:“如果在夜幕降臨後從停泊處登陸,把唐三彩埋在島上,並非沒有可能!”“主人孤島中”父親到過這個孤島吧!“那是烏帽子岩。”哲夫用手指著說。

船在從西向北環繞衝島行駛。

隨著船不斷地改變方位,衝島外貌也在不停地變化。在島子四周,那些把人們拒之島外的陡峭斷崖連綿不斷。

“該回去了吧?”船繞駛一周後,船老大問。

“可以嗎?”哲夫轉問麻也子。

麻也子點頭。隻從海上看了衝島,麻也子已感到滿足。

“這條船值多少錢?”歸途中,哲夫問。

“這種舊機船大約值一百萬日元吧!”船老大說。“提起這話,倒使我想起前些日子碰到的一樁怪事。有人來買船,定錢付後那人卻不來啦!”“嗯?”哲夫和麻也子交換一下目光。“這是幾時的事呢?”“三周前吧!”麻也子心裏盤算一下,這時間恰好是父親香港之行的前二、三天。

“沒人來取船,一點消息也沒有,船主等急啦。”“船主是什麼人呢?”哲夫問。

“我們旅店的老板。”

哲夫和麻也子回到旅館後,立刻去見老板。

果然如船老大所說,有人想買一隻五噸位的舊機船,已付一半船錢一三十萬日元,卻沒來取船。

“那人叫什麼?”

“宇佐美。預付單上名字是宇佐美。”

宇佐美——不是砂原勇造的舊姓嗎?

“麻煩您,”麻也子邊說邊從手提包裏掏出勇造的照片,送到老板麵前。“請看,是這個人嗎?”老板接到手中一看,立刻說道,“是啊,是這個人!小姐認識嗎?”“他是我的父親。”麻也子回答。

“啊!這是真的嗎?”老板驚訝地睜大眼睛。

猜測被證實了,的確是父親曾來這裏聯係買船隻。為什麼沒來取船呢?“這事發生在幾時?”麻也子問。“收定錢那天是六月二十四日。”麻也子反複地推算著時間。她拜訪旅行社是在六月:十六日,那天砂原勇造出發去香港。而這事是在去香港的前兩天。

“哎,是爸爸去香港的頭兩天!”麻也子對哲夫說。

“為什麼又放棄船了呢?”哲夫邊自言自語邊思索著。

“放棄船”麻也子愣住了。

認定去香港的是另外一個人的判斷,已難以從麻也子頭腦中抹去。這麼說,一定是勇造在這件事前後發生了不測。她沒把這個想法向哲夫講。她不禁打了個寒戰。她預感父親的處境不祥。

這倒並非迷信。龍山寺占卜後,疑惑始終糾纏著麻也子。

父親在東京通過電話以後,麻也子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也許是巧合吧,象父親那種地位的人,躲起來不露麵是難以想象的事。

“那”麻也子向老板問道,“近來這一帶發生過溺人或其他事故嗎?”玄海滾濤異常凶猛,隻要船出海就容易發生翻沉、溺人等事故。

“有的。”老板回答,“七月十日,在大島海邊漂上來一具屍體。”“死者是什麼人?”麻也子問。

“這就說不清楚啦!”老板邊回憶邊說。

麻也子的臉色蒼白了。

二人來到神湊派出所,該所巡查回答說:

“死者身分沒搞清。屍體就送縣警啦!這一帶岩礁多,被海水衝上來的屍體,往往殘缺不全。這個死者也是如此。屍體衝到岩石中間,頭臉血肉模糊。唉,查不清死者身分的事多得很哪。”“屍體呢?”“由警察送到布政府,照相後,送去火葬。同時以市政府的名義,在報紙上登”死亡公告“。”“您這裏有公告嗎?”“噢,是本地處理的,我就從報紙上剪下來保存啦。”巡查打開卷宗,用手指著貼在裏麵的公告說:“報上一起登出十人。這個死者是四號。”麻也子和哲夫急忙閱讀公告。

“第四號,原籍、姓氏不詳。年齡六十歲左右。一九七一年七月十日,漂浮至宗像郡大島。頭部及右手腕部有缺損,已腐爛。嚴重變形。裸體,無金錢。”“照片呢?”麻也子問。

“保存在福岡縣救護所。”

在福岡縣救護所的一個房間裏。

麻也子向照片上隻瞥了一眼,就昏倒在哲夫的懷裏了。

無論怎樣殘損的屍體,至親骨肉也可以認出。

在那遺體的脖頸上,有一小塊黑痣。正是麻也子的父親。

6

麻也子父親死後一個月,原羽黑組組員內田稔,在福岡市石堂川附近的旅館街被捕。他供認了殺害理查德。布魯特和橫田順三的罪行。

後來,根據內田的供詞,逮捕了羽黑組頭目羽黑圭介和屬下的三名組員。罪名是殺害砂原勇造。

在福岡縣警總部的一個房間裏。

“祝賀您啦!”從京都府警趕來的筱田警部補對小笠原警部說。“不,有些令人難以置信呀!內田供詞和您的判斷幾乎完全一致。”小笠原警部回答。

“實在不敢當。勇造對女兒說的話裏充滿正義感。他一心想贖罪,斷然拒絕金錢利誘。我從勇造女兒和她的未婚夫那裏取到這些情況後,對他的疑惑逐漸淡薄啦!內田是一隻貪婪的狼。在被羽黑組開除後,更加瘋狂了。但我沒料到去香港的竟不是砂原勇造。”筱田說。

“我也感到非常意外。羽黑組最終是要從砂原勇造手中奪走唐三彩呀!所以,勇造一走出旅館,就被他們綁架了。”“勇造被帶到神湊海岸邊上的一所空屋裏,給他灌涼水。勇造不肯說出保藏唐三彩的地點。後來,被扒光衣服,用桶打來海水。

邊灌邊拷問,殘酷極了。勇造終於死在他們的手裏。”“這些家夥為了銷毀罪證,下了不少功夫。他們把屍體係上重石投入大島附近的激流中去。隻要經過一周時間。屍體就會嚴重損壞,無法辨認了。”“為了製造假象,他們搜出勇造的護照和簽證,派出嘍羅扮作勇造的樣子飛往香港。同時還監視著隨後來到香港的麻也子。麻也子在香港和澳門當然不可能找到勇造了。”“後來,當局發出”死亡公告“,處理了勇造的遺體。這些家夥暗暗得意。”“如果作女兒的不追究,勇造在世上也就無聲無息地被忘掉。”“那咱們去香港追尋勇造是沒有意義的吧?”“不,畢竟發現了冒牌人的蹤跡呀!還領教了耗資百萬美元的香港夜景呢!”筱田說:“我長期以來專心和京都寺院藝術品的盜竊犯罪活動打交道,這次又經曆了”唐三彩案件“,我真感到厭倦了。”“社會上有些好事者正掀起一股用金錢搜集古董的風潮。古代藝術品,本是民族優秀遺產。它卻被標上不合理的高價,變成了商品。我想,這種惡癖不根除,這類犯罪也就難以避免。至於藝術品,還是把它作為精神上的欣賞品為好!”“說到這裏,還要再提一句,就是沒料到砂原勇造也有藝術鑒賞能力。不過,為何他隱藏起唐三彩後,還要四處逃竄呢?這一點我還不明白!”“這個問題,我在聽到他的女兒的談話後,有些了解。他是在戰時從北京故宮博物院盜出了唐三彩,當然酷愛如命!他打算把它歸還中國,也就是他說的所謂贖罪。我對不屈於暴力團的威脅,為實現夙願而毅然獻身的砂原勇造由衷地欽佩!”“是的。這個事件已經全部結束啦!”筱田警部補說。

“不,不對。”小笠原警部回答,“最緊要的是唐三彩還沒被發現。勇造把它藏在哪裏,我們還一點兒也不知道。”7麻也子坐在亡父的臥室裏。昨天,是第四十九天的祭辰日。明天她要出發去福岡。

造成多人死亡的“唐三彩案件”,在唐三彩下落不明的狀態中,逐漸在人們的記憶裏淡薄下去了。

麻也子想: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讓未來重新開始吧!她對前景寄托無限希望。

秋天,麻也子挑選了一個吉祥日子,準備和哲夫舉行婚禮。

麻也子想:父親死得光明正大。為守護唐三彩,不屈不撓、視死如歸、忠於自己信念,難道不是極其令人欽佩嗎?麻也子打算賣掉東京的住宅,和哲夫一起遷往新居。

此刻,麻也子對這隻住過兩年的家院感到無限眷戀。這裏留下了她和父親相依為命的影子啊!麻也子環視臥室,目光又落在隔扇的唐詩上。

“九州何處遠主人孤島中”

這兩句詩又引起她的特殊注意。

仿佛衝島的激流在麻也子眼前奔騰而過。恰如詩中所述,父親沉入在孤島附近的碧波之中了。她頓時感到無限悲傷。

驀然,她的目光又落到下麵的詩句上:向海惟看陽音信托貳拾。

其他謎底都清楚了,隻剩下改動的詩句,還解釋不清。疑雲又在她心中升起。

“主人孤島中”暗示父親想去的地方。那麼,被改動的詩句也暗示著什麼場所吧?海、陽——海陽。接下去是信托莫非是指海陽信托銀行,福岡支行?它在博多。

“啊!”她感到有重要發現——銀行的儲金庫,難道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嗎?說不定父親把唐三彩存放在海陽信托銀行的儲金庫裏了。

貳拾是什麼意思呢?或許是儲金庫的鑰匙號碼吧!福岡的寫字台抽屜中,有一把令人費解的編號“20”的鑰匙。

海陽信托銀行福岡支行正是父親經營的公司的往來銀行。

麻也子急不可待地撥動電話,問清海陽店托銀行福岡支行的電話號碼。

她又撥動號盤。

一個銀行女職員嫻靜的聲音傳來了。

“我們不能解答與儲金庫租用人有關的情況。”這是對“以砂原勇造名義寄存了什麼東西?”的答複。

麻也子堅持追問,

“家父說在貴處存放了東西。家父已經去世,是不是”“有鑰匙嗎?”“有!”麻也子果斷地回答。

那把編號“20”的鑰匙,還難以肯定就是海陽信托銀行儲金庫的鑰匙。她想此時需要堅信自己的判斷。即使搞錯了,不是也沒有什麼關係嗎!“租用人死亡時,我們對繼承者和旁證人的審核需要經過相當複雜的手續。請來銀行一趟。我們詳細了解惰況後才能處理。”這是合乎情理,辦事嚴謹的事務性回答。看來對方是位幹練的女職員。

“明、後天一定拜訪!”她放下話筒。

她立刻想到了菅原哲夫。有他在就有信心。不僅這件事,無論什麼重要事情委托他去辦理都不會出問題。

把自已的一切都托付給他,可以無比信賴啊!麻也子來到海陽信托銀行儲金庫,哲夫依偎在她的身邊。笨重的青銅門的內室,就是儲金庫。

靠牆擺滿了漂亮的灰色櫥櫃。1號到30號是大型櫥櫃。

在女職員的引導下,麻也子站在20號櫥櫃前麵。她的心,在緊張和期待中跳動著。

隨著“吱”的一聲響,櫥櫃門被打開。她的目光射向裏麵。

一個長五十厘米、寬三十厘米的木箱平放在那裏,上麵放著一封信。麻也子把信拿到手中。信封上寫著:砂原麻也子收展開信後,“麻也子”幾個字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