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品被盜啦!剛才過去的那個中國人呢?”“從這兒到晚唐室去啦。”“快追!”“士兵們和我一起跑進晚唐室”好啦!這裏把二人如何巧妙作戲,如何把相良先生作為目擊者加以利用,寫得一清二楚。如果事情迸行到這裏就結束的話,那就比較簡單啦。不巧的是這場戲中意外地闖入一個礙眼的角色,就是栗林少佐!栗林少佐不是普通參觀者,他是從出口進來的。他欣賞著傑出的晚唐山水畫家李升的作品。站在那裏足有二十分鍾。上等兵宇佐美不知道這種情況,因為當少佐站在那裏時,他還在石台階下麵等候可以利用的參觀者的到來呢。二等兵橫田也無法知道晚唐室裏進來了栗林少佐。他站在盛唐室的指定位置,等待戲的開常後來,二人和相良先生一起跑到出口。本想喊一聲“畜生,逃出去了!”就收場,卻由於栗林少佐的出現,而使預定安排完全打亂。最後,就形成這種結局: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中國人消失了。“”可以想象:以後就托付老百姓把唐三彩送回國內啦!“麻也子盡管痛苦地感到父親犯罪如同自己犯罪一樣,但仍然認真地聽著。
“不過,您父親後來反省了自己的錯誤!”哲夫看到麻也子難過的臉色後,安慰她說。
“在相良的劄記中,還有一個重要情況。瞧——”哲夫用手指著劄記某處。
“這裏是相良對在故宮博物院見到的中國青年的描寫。”身材修長、鼻梁稍高、麵色白皙的青年,眉毛一端有個小疣。“啊!”麻也子叫了一聲。
“想到這個人了吧?”
“這不是前些天見到的那位台北故宮博物院的王子孟嗎?”“是的。”“難道”麻也子說。
與三十二年前發生的事件有關的中國青年,現在也出現了。
“我開始也以為未免有些過於湊巧。但細想一下覺得並非偶然。王子孟股長的父親,曾任北京故宮博物院的院長。這是我前些日子聽他本人講的。院長的兒子,現在管理從北京轉移到台北的文物,這也是合乎情理的!”“奇怪的是王股長為什麼到您家查看門牌呢?還有,咱們離開台北時,他說他知道您父親的名字。這究竟是什麼原因,也是個謎。我想這些情況不久就可以水落石出。”“市村教授給我來信了,王股長三天後要來東京。”哲夫把一張明信片送到麻也子麵前。
上麵寫著:
菅原哲夫先生:
王子孟股長擬於七月十四日前來敝宅。他在來信中希望見您一麵。務請於當日晚七時前來會麵。
草草不能盡言。
市村哲三
3
京都府和福岡縣共管的理查德。布魯特被殺事件和橫田老人被殺事件偵緝總部的偵查方針,始終未變。
砂原勇造已確定為重要嫌疑犯。在現階段,當局對他的作案動機及經過判斷如下:砂原勇造持有唐三彩或此類高價藝術品,橫田老人也了解這一事實(郭洪勳的情報、砂原麻也子的談話、恐嚇信);理查德。布魯特企圖強行收買(郭洪勳情報、麻也子談話);在京都,布魯特開槍威脅砂原勇造,砂原回擊將對方擊斃(現場調查、槍種判斷);後來,為了單獨侵吞全部利益,在太宰府槍殺橫田老人(證實材料);砂原勇造為直接賣出唐三彩飛往香港。正值砂原產業公司財務陷入窘境,決定並入母公司(有關公司證實材料);在香港不能將唐三彩脫手,返回福岡,目前在逃。
福岡縣警又抓到手一個新情報:
據密告稱,殺害理查德。布魯特的嫌疑犯是內田稔。
這個情報,是由與內田稔所屬的羽黑組相敵對的誌村組福岡基層組織成員泄露的。
一天深夜,內田稔去一叫小寶的家裏哭訴。內田說:“我為組織去殺人,反而被斥為”蠻幹“。我被開除了。他們還企圖幹掉我滅口,所以前來投奔誌村組,請您把我推薦給頭頭吧。”內田沒被接納,後來他又對小寶說:我掌握了能使羽黑組垮台的把柄,拋出去準能撈一把。誌村組收留我,決不會有什麼損失。然而,他始終沒能疏通關節,仍被拒之門外。
福岡縣警根據這個情報,對內田稔加緊追查,情報在兩偵緝總部之間迅速交流。
不久,橫田老人被殺事件偵緝總部的小笠原警部,接到京都府警筱田警部補打來的直通電話。
“情況如何?您那裏對砂原勇造的看法沒變化嗎?”“沒有。”“那,對內田撚提供的情報怎樣解釋呢?”“作為參考情報還是有價值的,當然要加強偵查。”“我想陳述一下個人想法,還請警部指教。”“噢。”“我對布魯特被殺,以砂原勇造為主要嫌疑犯的設想發生懷疑。”“嗯。”“若以砂原勇造為中心來對案件進行判斷的話,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下午四點五十分,勇造進入五條阪藝術大廈,見到了布魯特。談話發生分歧,五點二十分,布魯特使用伯萊塔28口徑手槍對他進行威脅性射擊。談話又繼續進行。十五分鍾後,砂原勇造殺死布魯特,反鎖房門,溜出大廈”“嗯。”“這裏令人難以理解,為什麼經過十五分鍾後砂原勇造才開槍呢?”“您的看法如何?”“我想從完全不同的角度提出內田稔作案的假想。關於內田稔,隻能以密告檢舉為據,所以不能定論。”“砂原麻也子在下午五點十分曾目睹一寬肩、戴墨鏡的男子進入大廈。暫把此人看成是內田稔。談話應該是在布魯特、砂原勇造和能向他二人施加壓力的內田撚之間進行的。”“砂原勇造拒絕出賣唐三彩。下午五點二十分,內田稔用伯萊塔手槍向勇造作威脅性射擊。勇造逃出了大廈。他攜帶的裝有九四式手槍的提包卻丟在房間裏。”“布魯特和內田撚理所當然地爭先查看提包中的東西。他們想,或許勇造攜帶有唐三彩的某些資料,例如保藏地點。裏麵是否真有這類東西且當別論,竟發現一支九四式手槍。”“檢查提包的時間,用去十五分鍾。”“內田稔乘布魯特不備,可能戴著手套,拿出九四式手槍,將他擊斃。”“為什麼?有根據嗎?”“如果布魯特死去,唐三彩就能夠由羽黑組單方麵奪齲在這筆高達億萬日元的交易上,布魯特被甩掉了。當然,這不過是內田稔的個人想法。幫派頭頭也斥責這次輕率行動為“失策。”“從砂原勇造的世田穀住宅被襲擊,完全可以推斷是羽黑組設法直接奪取唐三彩。”“內田稔為推遲現場發現時間,才反鎖房門逃出大廈。”“勇造為什麼不向當局報告呢?”“他從布魯特或羽黑組那裏受到強大壓力,卻沒成為警察的追究目標。從恐嚇信裏也能看出來。信中威脅說,二十日午後二時,在東京鐵塔下,把以前向你通告過的東西交給頭戴紅色無簷呢帽的人,否則,將把你作為殺害布魯特的罪犯報告給警察署。”“這時,勇造已被逼得走投無路;就急於處理唐三彩。”“處理?”“可以試著去香港直接交易。他飛往香港也正為此事。”“果真如此,橫田老頭兒也是內田稔殺害的吧?他也是九四式手槍殺害的呀!九四式手槍應該在內田稔手裏。”“是的。”“內田稔為什麼要殺害橫田老頭兒呢?”“他認為:知道唐三彩保存地點的不隻是砂原勇造,或許還有橫田老頭兒吧?內田稔完全能幹出逼迫橫田說出保存地點這種事。假如被拒絕呢?那況且,內田撚當時正因為被羽黑組開除,自暴自棄,情緒很容易激動。”“這個推斷過於牽強附會了吧?”“可以這樣說。我有言在先,對於內田稔的全部判斷仍是假想。
不過,我認為有些道理,理應向您請教。”“明白啦!確實有些道理。我打算在總部會議上提出您的假想。
目前還隻能加強對砂原勇造和內田稔的偵查。”“我有同感!”筱田警部補和小笠原警部的長時間通話結束了。
4
麻也子和哲夫離開了博多。
他們乘坐的是月光一號臥鋪車,準備在新大阪換乘新幹線,上午九時十分即可抵達東京。月光一號是臥鋪專列,沒有餐車。
在門外過道上,麻也子和哲夫在簡短地交談。
“差點兒忘了,今天我問過伯父,一九三九年前後爸爸從北京捎沒捎回過東西。”“有情況嗎?”哲夫眼裏一亮。
“伯父說有這事。當年有個叫佐伯的人去北京旅行,爸爸托他給伯父帶過禮物和包裹。爸爸托人轉告伯父,說包裹裏有重要東西,不要動,替他保存好。伯父是個認真的人,一直把那件包裹放在倉庫裏。
幸好呼子一帶沒有遭受戰火洗劫。”
“那件包裹有多大?”哲夫問。
“大約高四十厘米、寬三十厘米。外邊用蒲草重重捆紮,放在一個木箱裏。”“裏邊是什麼?”“伯父說爸爸不讓打開,所以不知道是什麼。”“或許是唐三彩!”哲夫自言自語地說,“您說曾經見過它?”“嗯。可是家搬到東京後,再也見不到啦!”“大概還在什麼地方保存著呢!這可和我的判斷吻合啦!”哲夫高興地笑了。“”嗯,休息吧!“麻也子說。
此時,乘客都躺在臥鋪上,過道裏空無一人。
哲夫往左右看看,敏捷地在麻也子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這就是哲夫的所謂”休息“。
麻也子回到臥鋪上躺著。被哲夫吻過的地方還微微發熱。
“好哇!”麻也子想。
在這一個月的操勞中,如果沒有哲夫的幫助,自己一定早累垮了。由於終日奔波,這一陣子竟沒有心思讀書。
麻也子伸手從提包裏取出兩本書:《唐詩遜》和《今古奇觀》。
她把《今古奇觀》拿在手中,想起上次坐新幹線回福岡時,父親講的有關這本宋代小說集的話。
車廂內的燈光雖不很亮,但總還可以分辨出書上的字。
“記得爸爸說的第十七卷”,麻也子回憶著。翻開書後,發現該卷的題目是“蘇小妹三難新郎”。麻也子讀起來,覺得故事十分有趣。才氣煥發的蘇小妹和未婚夫秦少遊的詩文琅琅上口,充滿高雅情趣。正如父親說的那樣,這是一篇極好的文章。
“啊?”麻也子想。
父親講過解謎的事。漢詩裏有謎語埃父親還說“詩趣盎然”。
對了,家裏隔扇上的漢詩,不正是首很有味道的詩嗎?那個隔扇是在出事之前,匆匆忙忙抬進家裏的。如果推敲一下那首詩麻也子把這件事告訴哲夫的時候,已經換乘新幹線了。
“噢,也就是說,隔扇上的詩和案件有些聯係嗎?”“我是這樣想的。”“我對漢詩可外行呀!”哲夫擺頭。
“您父親果真在詩裏藏下謎底,也是件風流佳話啊!”“是呀!不過,我看他不大具備搞文學的素質。也許因為他戰前畢業於福岡以漢學聞名的中學校,《唐詩遜等書總不離手吧。明治、大正時代的人,不是喜歡借漢詩寄托思愁嗎,爸爸也是這樣吧。”“我在漢詩方麵愛莫能助,我還是讚成研究一下隔扇上的詩。”午十時前後,麻也子和哲夫到達東鬆原住宅。“小姐回來啦!”廚娘定子迎出門來。她一見到麻也子就簌簌淚下。雖說是廚娘,常年在一起生活,也如同至親骨肉一般。這一陣子又趕上家裏闖進歹徒,主人和麻也子長時間在外旅行,她的心情很是焦慮。以前請來看門的定子外甥富岡也去上班了,他的妻子仍留在這裏,也出來問候。
“出門在外,您受累啦!”
麻也子和定子、富岡妻寒喧後,又給她們介紹一下哲夫,就和哲夫匆匆進入勇造的房間,去看那首唐詩。在列車上他們就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唉!”看著隔扇上的蕭灑墨跡,哲夫發出了歎息。
“我一竅不通。這是很好的詩吧?請別見怪。您在車上不是說這是王維的詩嗎?”“是埃”“”積水不可極“,這頭一句怎麼正確地讀呢?”“稍等等這裏有本注解極好的譯本。”麻也子翻開《唐詩遜》,不一會忽然驚叫一聲:“哎呀,奇怪喲!”“什麼?”哲夫吃驚地問。
“怪啦。”麻也子歪起頭想。
“怎麼回事?”哲夫急了。
“您瞧,這裏隔扇上是”向海惟看陽“吧,可書上卻是”向國惟看日“呀!原文的”向國“隔扇上變成”向海“了。”日“變成”陽“啦!”“怎麼回事呢?”哲夫感到詫異。
“這是著名的古詩!隨意改變詞句,是難以想象的事。再等等,把全詩核對一下好嗎?”麻也子按《唐詩遜逐句對照。哲夫在一旁緊張地看著麻也子。“哎,有兩行和原文不同!”原文的“向國惟看日”,隔扇上變成“向海惟看陽”。最後一行的“音信若為通”,隔扇上變成“音信托貳拾”啦!“”音信若為通,是感歎如“何傳遞音信才好”的意思,改成“音信托貳拾”就不通了。一定另有他意!“麻也子陷入沉思。
“如果另有含意,也許是您父親給您的暗示吧!”哲夫說。
“或許是!”麻也子回答,“如果爸爸把謎底藏在唐詩裏,那就易解啦!我想:爸爸如有意改變詩句,這畢竟是一種簡單的暗示。隻要仔細想想,就能搞明白!”“但也不能簡單地猜謎,還應考慮到真實性。”國“和”日“和”陽“究竟有什麼關係,您一點也想不出嗎?”“想不到什麼。”麻也子搖頭。
“海、陽、紮、發拾究竟意味著什麼呢?”麻也子自言自語地說。
“咬文嚼字吧?”哲夫說。
“不,這樣改換古詩詞句心、是另有想法。啊池村瑞山先生!麻也子似乎有了重要發現,她說:“池村瑞山先生一定能知道其中奧妙!哪有一流書法大師把王維的名詩寫錯的道理”“對呀!”“咱們去池村瑞山先生府上問一下吧!”麻也子果斷地說。
“提起這事,當初我也十分為難。”池村瑞山邊說邊歎息。
在池村家肅穆的客廳裏,坐在客位上的麻也子和哲夫目不轉睛地恭聽瑞山講話。
“我酷愛漢詩,特別喜歡王維那首與日本有關的”送秘書晁監還日本國“的詩。您父親送來詩稿時,我當麵指出錯誤。”瑞山對麻也子說。
“那,是父親”麻也子問。
“您父親當然知道詩稿有誤。”
“是嗎?”麻也子和哲夫交換一下目光。
“坦率些說,是他改動了字句後送來的。開始我拒絕寫這樣的東西,但您父親不肯讓步。您知道,在軍隊時我是他的部下呀!對這近於無理的要求我無法拒絕。最後,照您父親的旨意寫啦!”“爸爸為什麼提出這奇怪的要求呢?”麻也子問。
“不知道。他特別關照把這兩行醒目地寫出來:九州何處遠主人孤島中。”“我賭氣地照辦啦!至今,我還清楚地記得那些鉛字呢!是海、陽、托、發拾吧?”“嗯。那也讓先生您為難了!”麻也子驚奇地說。
“看他那熱心的勁頭,肯定另有含意吧!”
“另有含意?”
這也正是父親說過的話。
5
“對啦!我的推理論點和您此刻講的完全一致。”王子孟股長對菅原哲夫說。
此刻,他們正在市村教授古色古香的會客室裏。
麻也子和哲夫有些拘謹地坐在皮麵沙發上。
對麻也子來說,這是一次痛苦的拜訪。讓他人議論自己父親的舊惡,作兒女的總不會感到舒服。
現在,正探討三十二年前北京故宮博物院案外的真相。哲夫提出的推理被台北國立博物院收藏股長王子孟的話證實了。
“在那次案件裏,我被貴國的憲兵逮捕,受到相當殘酷的折磨。我覺察到當時他們要利用我當掩護,策劃盜竊唐三彩,直至最近我才確信如此。我和朋友們打算從日本軍隊手中奪回這些古代藝術品。為了觀察現場,我多次前去故宮博物院。
“我們的動機是保護民族遺產。不幸的是,這件事被日軍利用啦!他們製造一種假象:中國人把唐三彩盜走了。這就是案件的真相。”“事出偶然,栗林少佐在晚唐室裏看畫,就變成一個中國人憑空消失的奇妙案件。”王子孟股長有意回避宇佐美或砂原勇造的名字,大概是考慮到麻也子在常“三十一年後”王股長對麻也子說,“您父親砂原先生以中小企業考察團成員身分到台北故宮博物院參觀。接待時,我擔任解說。”“我一見到砂原先生,就覺得有些麵熟。追憶往事,我猜測他就是當年的上等兵宇佐美。當時,考察團名單在我手裏。您父親似乎沒認出我。”“後來,我到東京出差,通過興信所做了調查。了解到栗林少佐、和田曹長已經死亡,砂原先生和橫田順三還健在。”“有一次,我到府上核對門牌。要搞清庸三彩究竟是誰保存著確實很困難。後來接二連三地發生一些事件。”王股長的話忽然停下了。砂原勇造下落不明,在他的女兒麵前,有些話還不便深談。
“砂原來訪時”市村教授開口說,“提出一些非常奇怪的見解和問題。象提問衝島唐芝彩為什麼會在七號和五號遺跡兩處七零八落地出土?砂原勇造認定是盜掘的結果。菅原君,您的看法如何?”“盜掘?”哲夫思索著。
過了一會兒,哲夫才支支吾吾地說:“這倒是個有趣的想法。如果能得到證實的話。”“我也這樣說。作為搞學術研究的人,總不能這樣、那樣地主觀臆斷!當然,這是個很有趣的設想。那次,砂原還帶來了在我看來可能是從北京盜來的那個庸三彩龍耳壺的照片。”聽到市村教授這話,麻也子和哲夫都緊張起來。
砂原勇造掌握著唐三彩!至少他知道保存地點。
“我有這樣的印象,”教授繼續說,“他有意回避有關唐三彩的情況。隻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他忽而說”龍耳壺總有一天要出世的“,忽而又說“或許能從衝島找到。”“啊!”哲夫低聲叫道。
“他總是閃爍其詞,所以我始終沒有搞清他問話的意圖。後來,他又東拉西扯地談起來。他問”戰利品在什麼情況下是合法的“,又說什麼”該撒的東西要還給該撒吧?“似乎把他的話可以解釋為:盜來的唐三彩應該歸還給中國。”“他說的很明確嗎?”王股長問。
“不,不十分明確。”市村教授回答。
“作為民族遺產,”王股長開目說,“在它被強奪時,就給國民留下很大痛苦。在中國,從列強侵略開始,許多古代藝術品都是以戰利品的名義被搞到國外的。這對於我們來說,真是無比悲痛。”“例如,諸位還記得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這一天吧?對日本來說它是大東亞戰爭開始之日,也是攻擊珍珠港的日子。”“這一天對我們民族遺產管理者來說,卻是以”北京猿人“丟失為標誌留在記憶之中。那天早晨,北京三條胡同協和醫院解剖教研室地下全庫裏的北京猿人頭蓋骨化石失蹤了。”不用說,北京猿人頭蓋骨化石,不僅在中國,就是在全世界也是極其珍貴的資料。這一事件,至今還是個未能查明的謎。“我衷心盼望唐三彩早日回到我們手中。”歸途中,麻也子和哲夫順路走進茶食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