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兄弟相托(二)(1 / 3)

五六、兄弟相托(二)

第三日午後,一行人到了曲阜,那是孔夫子故裏,斯文之氣尤甚。易婉玉童心忽起,在衣鋪為秦川買了一套書生衣巾,替他理發梳頭,打扮起來。

秦川對鏡一照,不禁啞然失笑,自己現下青衫方巾,腰間佩玉,儼然成了一介文士。

向衣鋪掌櫃一打聽,萬春堂藥店便在南北主街之上。趙、丘二人安排了城中最大的朝聖客棧,要了幾間上房。本來丐幫弟子依例應露宿街頭郊外,或借宿廊角簷下,不得入住旅館客店。但秦川見馬車中的三名傷者尚未痊愈,便以幫主身份下令住店養傷,丘大倫等自無異議。

食罷午飯,秦川暗忖幫二哥接陸姑娘乃是自家私事,不宜勞動丘、趙等人。便和易婉玉一商議,二人並肩出了客棧,徑自來到萬春堂。

華萬春是個年約六旬的儒醫,生得貌相清臒,胡子花白。他聽說是秦海的四弟到了,又見秦川一副書生打扮,先自喜歡幾分,急忙肅客入內,引二人來到醫館後院。隻見院中一個美貌女子獨坐樹下,呆呆出神,正是陸秋娘。

華萬春咳嗽一聲,微笑道:“陸姑娘,有人來接你啦!”

陸秋娘一抬頭,見是秦川,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紅,站起身來。秦川上前行禮,微笑道:“陸姑娘,秦川有禮!”

陸秋娘襝衽回禮,低聲道:“四公子!”

秦川見她說話雖仍是有氣無力,但臉色已好了許多,向華萬春問道:“華大夫,陸姑娘的傷怎麼樣啦?我們是來接她回家的?”

華萬春一捋長須,搖頭晃腦的道:“陸姑娘後背‘風府穴’中了一掌,老夫針灸數日,吃了固本培元的藥。已無大礙。我再包上幾包藥,讓她繼續喝上幾日,自會痊愈。”

易婉玉取出一錠銀子,遞在華萬春麵前,微笑道:“如此有勞神醫了,請問診費幾何?”

華萬春雙手一推,搖頭道:“使不得,使不得!請姑娘收回銀子,前幾日令兄秦二爺臨行前已付過老朽一錠黃金。夠了,夠了!”

易婉玉一伸舌頭。笑道:“好大的手筆!倒顯得小女子出手小氣啦!”便收回銀子,向陸秋娘盈盈淺笑,輕聲道:“陸姐姐,咱們走吧!”

陸秋娘呆望著她臉,微一失神,喃喃道:“你……”易婉玉問道:“怎麼啦?”陸秋娘搖了搖頭,容色間若有所失,茫然道:“小妹子,你真美!”原來她生平自負容顏美麗。罕有其匹,此刻乍見易婉玉之貌,登覺自慚形穢。

易婉玉幫著陸秋娘回房間收拾了行李,秦川則跟隨夥計到藥室取了藥。三人向華萬春行禮道別。相偕出了萬春堂。

三人返回客棧,來到客房之中。秦川向陸秋娘解釋二哥有要事去了濟南,讓自己代他來接她回大風堡,不久便可團聚。

秦川一邊說話。一邊觀察,隻見陸秋娘低頭不語,不置可否。神色冷淡,不知她心意如何,微感尷尬。

易婉玉向秦川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來勸慰陸秋娘。秦川會意,起身道:“陸姑娘,你先歇著吧,在下先行告退!”

他剛走到門口,忽聽陸秋娘道:“四公子,那日在邊院鎮的客棧中你親自生火煎藥,是否為了這位易妹妹?”

秦川停步回頭,見陸秋娘臉現揶揄之色,不由得臉上一紅,支吾道:“不,不是。”

陸秋娘微感意外,轉臉望望秦川,又望望易婉玉,見二人相對一笑,眼色中均是柔情無限,並無絲毫芥蒂。秦川雖紅了麵皮,卻無愧疚之情,易婉玉笑靨如花,亦無不愉之意。

陸秋娘輕輕咬著嘴唇,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秦川轉身走出門外,留下易婉玉和陸秋娘二女在房內,心想:“看陸姑娘的神情,顯然不見二哥在此,心中十分難過。希望玉妹能勸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