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第勒尼安海,看似平靜又暗流湧動。在銀色月光的映照下,一望無際的海麵上閃爍著迷離深邃的波光,就像是無數星星的碎片同時墜落在這片深沉的藍色裏,營造出了一種神秘奇妙的美麗。而在更遙遠的海平線,那片沒有被月光照射到的地方,卻依舊被濃墨般的黑暗所籠罩著,望不到盡頭。
隨著一陣嘩啦啦的水聲響過,不遠處的海麵上竟然冒出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他的身形挺拔修長,流暢的身體線條完美的無可挑剔,雙腿更是柔韌有力,充滿了豹子般敏捷的爆發力。如水的月色仿佛為他的全身籠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遠遠看來,就像是從羅馬神話裏誕生的海神尼普敦,令人驚豔到無法呼吸。
此時的流夏正無奈地坐在沙灘上,鬱悶地看著那位忽然冒出來的偽海神大人。
這個古裏古怪的米蘭特少爺,喜歡夜泳又何必非要把她拉來做陪客。現在的她和他,可是肉票和綁匪的關係啊……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趁著他在海裏暢泳的空檔,她早已飛快將前後左右打量了一圈。盡管他們的人並不多,但自己手腕上的這顆定時炸彈卻是令她動彈不得——
也隻有這個變態的男人才能想出這種變態的招數。
就在微微側過頭的時候,流夏忽然感到了遠處似乎有道目光正注視著自己。她敏感地抬頭朝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卻發現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看來是自己太過緊張了吧。
米蘭特已經擦著濕漉漉的茶色頭發朝她走了過來。他那流暢有力的腰部曲線收得恰到好處,透明的水珠慢慢滑過他那緊致光滑的小麥色肌膚,在淡淡銀光下閃爍著晶瑩的色澤,恍若鑽石般令人目眩神迷,勾勒出了一種無與倫比的性感。
流夏的目光剛對上他那裸露的胸膛,立即就轉變了方向,投向了沒有焦點的遠方。
“怎麼看上去臉色很差?不用擔心,這裏離我的別墅還不到兩百米,你的小命還很安全。”他促狹的笑著,“不過,如果你想逃跑的話,那我就不能保證你的安全了。”
流夏沉默了幾秒,又低低開了口,“瑪格麗特還是個孩子,請你的手下不要嚇著她。”
“我怎麼會舍得嚇她呢?隻要她父親把那幅畫拿來,我就會立刻放了她。”米蘭特將毛巾隨手一扔,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是嗎?那麼希望你到時真能說到做到,拿到了畫就放我們走。不會再耍什麼花招。”流夏伸出了手指在沙灘上無意識的劃著。
米蘭特的眸光一暗,臉上瞬間掠過了一絲深沉又危險的表情,“我們?你弄錯了吧。我隻會放了她。”
流夏的身體一僵,“你是什麼意思?我隻是個普通人,根本沒什麼可以利用的價值。我們家裏沒有名畫也沒有那麼多錢贖我!”
“你的確是個普通人,不過,你的男朋友托托可不是個普通人哦。”米蘭特挑著眉的樣子猶為邪惡。
“你……別去騷擾他。”聽到托托的名字,她的心驀的一陣刺痛,想到了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那股激蕩的疼痛竟然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窒息感。
米蘭特頗有意味地瞥了她一眼,“我也不打算去騷擾他。幾十萬,幾百萬在我眼裏都不過是個數字而已,可有些樂趣用錢也買不來的。”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是因為上次的事情而對我懷恨在心的話,你的心眼未免也太小了。你是個男人,請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聽他那麼一說,流夏也急得口不擇言了,這個變態的家夥,到底心裏在想些什麼?
“難道不是——”流夏的話還沒說完,就忽然被一股大力猛的摁到了沙灘上。柔嫩的背部和粗糙的沙地直接撞上,一陣突如其來的疼痛令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過,疼痛倒是其次。
更讓她感到危險和不安的是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正從上而下地俯視著她,臉上泛著一種奇怪的神色,乍看上去似乎若隱若現,仔細再看卻是比月色更加朦朧難辨。那是,無論怎樣都看不明白的神色。
這樣接近的距離,她幾乎已經能感覺到對方熾熱的呼吸。
“我真的——很討厭別人將那個詞用在我的身上。”他輕扯了一下嘴角,語氣平靜卻足以能聽出惱怒的情緒。
“你這樣又算什麼?有本事就別趁人之危。”此刻無力反抗的流夏實在是不甘心,要不是自己被注射了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又怎麼會處於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