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夏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那我重新再把門鎖起來?這樣爸爸就不會發現你跑出去過了。”瑪格麗特晃了晃手裏的鑰匙。
“不用了。”流夏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平時差不多,“我想已經不需要了。”
瑪格麗特先是一愣,隨即又愉快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了,因為爸爸一定會原諒你了,對不對?”
流夏輕輕扯了一下嘴角,這可能是她有生以來最虛假的一個笑容。
將瑪格麗特哄回了房間之後,她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或許其他東西都無所謂,但那些她的素描練習本,上課筆記,繪畫心得記錄,對她來說全部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就算她離開,也一定要帶著它們一起離開。書包~網
流夏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了東西,在準備離開前忽然看到了放在櫃子上的那幅花神,不禁又是一陣心潮起伏。
以後也不知有沒有機會再看到這幅她最愛的作品了。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上前多看了幾眼。提香擅用的暖金色是那麼美好,靈動的筆尖下仿佛流瀉出了天堂裏柔美的光暈,讓她那冰冷的內心又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再見,提香。再見,花神。
再見,這裏的一切。
“我不記得允許過讓你離開這裏。”從身後忽然傳來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攝人的壓迫力。
流夏的身體微微一震,慢慢回過了頭。隻見一襲黑衣的阿方索正倚在門邊,冷冷的看著她。他的臉上似乎蒙上了一層沒有生氣的灰色,水綠色的眼睛裏透著可怖的暗紅,仿佛隨時都會流出殷紅的鮮血。黑色的發絲隨風張揚飛舞著,就像是地獄裏的鬼魂伸出了充滿怨恨的手……
“我要離開這裏,阿方索。”她抬起了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也不想再繼續屈服在你的威脅下了。”
“你就這麼想離開這裏嗎?流夏?”他上前了兩步,整個人被籠罩在深深的陰影裏,令他看起來更加具有危險性,“自從你來到這裏,我對你怎麼樣你應該很清楚。你不喜歡這裏的食物,好,我給你請中國的廚師。你喜歡那幅花神,好,我用這次投標工程的三分之一收益去換回來。就連我們住在同一屋簷下,我也一直忍耐著沒有強迫你,總想要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一天……”說著他又冷笑了起來,“原來這些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
“阿方索!”她搖了搖頭,終於像是失控了般低喊了起來,“別再假惺惺了!你和艾瑪之間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是你,根本就是你在背後破壞了這一切!是你讓我們的誤會越來越深,都是你!阿方索,你太可怕了!”
到最後的時候,她幾乎是發泄般的吼了出來。
阿方索的臉上飛快掠過了一絲訝異,但隨即又被慍怒所代替,“原來你今天去過醫院了?是誰允許你去看他的?”
流夏憤怒的看著他,“是,我是去過醫院。真是感謝上帝,不然我怎麼會知道這一切,又怎麼會知道原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卑鄙!”
“對。這一切都和我有關。”他並不打算否認,“還記得那次送你回家時看到托托和艾瑪嗎?那天我立即派人去調查,很快就查到了他們兩人之前的關係。正好艾瑪懷了他的孩子,於是我就約了她見麵,之後的事情你也應該清楚了。”說著,他的目光稍稍又變得溫和了一些,“至於我為什麼做這麼多事,流夏,你應該明白的。我想並不需要再解釋了。”
“明白,我當然明白。”流夏忽然冷笑了一聲,語氣裏夾雜了一絲嘲諷,“你是愛我才這麼做。嗬,簡直就像是言情小說裏的男主角呢。那麼接下來我是否要像女主角那樣為你的愛所感動呢?不過真對不起,真的愛一個人可以大大方方競爭,用這種方式隻能說明阿方索先生你太沒有自信了。至於你的愛,我無法相信也承受不起。”
“是嗎?”阿方索怒極反笑,“那麼看起來,或許我該用行動來證明些什麼了。”
接下來的一瞬間,流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對方重重的扔到了床上,等她回過神來,對方的整個身體就已經強硬而有力的覆了上來……
腎上腺素的急速分泌讓流夏感到了一種抽筋似的緊張,她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卻隻見到他的黑色發絲散落在自己的麵前,其他什麼也看不清了……他那充滿掠奪性的嘴唇一下子就封住了她的低呼,輕而易舉的竄入了她微張的口中任意肆虐,狠狠地吮吸著她的嘴唇,不讓她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流夏一邊竭力朝後仰頭,想要躲開他的侵襲,一邊又在尋找機會掙脫他的束縛。在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的時候,她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了開去!可是剛想要從床上逃離,卻又被他迅速一把拽了回去,重新被扔到了綿軟的床鋪上!
“我的流夏,你在害怕什麼呢?我正在向你證明我對你的愛。”他笑得比惡魔更邪惡,更令人心驚膽戰。不由分說,他伸手緊緊捏住了她的下顎,不讓她再有躲開的機會,又一次重重吻了上去。而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卻猶如毒蛇般遊進了她的胸口,肆無忌憚的朝著她更敏感的地方侵入……
不……不對……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樣。流夏的身體微微戰栗著,她感到了一種前所未聞的恐慌,發瘋似的掙紮了起來,手腳並用的企圖掙脫他的禁錮。可是卻沒有用,她越是掙紮,反而引來了對方更加深入的侵犯……他的攻勢越來越猛烈,就像他越來越盛的憤怒,仿佛要用他的手,他的唇,他的一切來揉碎這個令他如此震怒的小女人……
住手……住手……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反複出現在腦海裏的隻有這一句話。
她不想,不願意就這樣失去那麼珍貴的東西。那是連托托都不曾給過的……
“還要離開我嗎?流夏?還要再從你這張嘴裏說出那樣可惡的話嗎?”他以一種征服者的姿態壓迫著她,可心裏卻沒有絲毫的快意,有的隻是深深的無奈和失落,仿佛他也隻能用這種方式告訴她,不要離開,不準離開,不可以離開!
不想讓她逃走,所以想盡辦法將她禁錮,不想讓她說出那些傷人的話,所以就用自己的雙唇牢牢封住那裏,難道這就是愛與被愛的糾纏?因為無法得到回應而選擇采取了一種太過偏激的手段……
無論如何,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好,他隻要留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