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奇跡。”她笑了笑,“不是你說的嗎?這個世界是有奇跡的。隻要不失去信心,不失去希望,上帝就一定會讓我們看到奇跡。”
“流夏……”他的眼圈微微泛紅,“我明白了,三個月後,我也一定會讓流夏看到奇跡。”
流夏重重點了點頭,“我會期待著,托托。”
探望完托托走進了醫院的電梯,流夏覺得自己的心情似乎輕鬆了很多。之前的不安緊張,好像都已經被一種充滿希望的期待所取代。
他一定能讓她看到那個奇跡。
她毫無懷疑的深深確信著這一點。
或許是想事情想得太過認真了,等流夏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電梯已經下到了地下停車庫。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正打算重新摁關門鍵的時候,目光卻無意中正好掠過了一輛銀色Bentley。
想不到在這裏也有這麼昂貴的車子……等等?銀色Bentley?
盡管同型號的車子不是沒有,但畢竟每天都和它親密接觸,所以流夏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隻屬於阿方索的Bentley。
奇怪,他的車子怎麼會在這裏?對了,瑪格麗特不是說他有事出去了嗎?那駕駛車子的應該就是本人了?流夏也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就走出了電梯,再次仔細看了看車子,更加確定了這百分百是阿方索的車。她朝停車庫四周張望了一下,附近什麼人也沒有。那麼阿方索來這裏是為了什麼?會不會和托托有關?
一想到這層危險的關係,她不由就緊張起來,急忙退回了電梯,重新到了托托病房所在的那一層。
病房裏一片寧靜,托托也已經休息了,看起來並沒有人打擾他。
流夏輕輕關上了門,心裏愈發疑惑,完全猜不透阿方索的來意。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卻忽然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閃進了旁邊的電梯裏。
這個身影……
她心裏驀的一驚,這個身影很像是艾瑪……而且電梯的數字一直到了頂層才停了下來……
事情似乎朝著更加古怪的方向發展了。
如果是艾瑪的話,不是應該先來探望托托嗎?那麼著急的去頂樓的天台做什麼?
除非……
她的眼前豁然一亮,除非——天台上有她想見的人!
難道……想到阿方索的Bentley,流夏忽然冒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假設,但她很快又搖了搖頭,否決了自己的設想。
與其在這裏猜來猜去,還不如去看個究竟。
想到這裏,流夏又重新走進了電梯裏,果斷的摁下了頂層的樓層鍵。
在醫院裏,頂樓幾乎都沒有什麼人。而從頂樓通往天台的小樓梯上還有一道不起眼的門。當流夏小心謹慎的推開那扇門時,果然聽到了艾瑪的聲音。
“阿方索先生,為什麼你會約我在這裏見麵?”艾瑪遲疑了一下,低聲道,“要知道,現在醫院門口到處都是記者。”
聽了她的話,流夏不禁大吃一驚,原來自己的那個設想竟然會是真的?艾瑪要見的那個人真的是阿方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兩個看起來根本沒有關係的人又怎麼會有交集?
隻聽阿方索的聲音也低低響了起來,盡管他已經壓低了音調,但聽起來還是那麼優雅迷人,“在記者們都關注托托傷勢的時候,這裏就會成為一個最安全的死角。”
“如果我沒猜錯,阿方索先生你也相當關心托托的傷勢吧,所以才會順便約在這裏和我見麵。”艾瑪頗有意味的看著他,“不過無論他的傷勢怎樣,我想宮流夏都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了。”
驀的從她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流夏不由好奇的豎起了耳朵,聽得更加仔細。
“那麼現在你和托托之間究竟怎麼樣了?”他忽然又問道。
“我已經用盡了方法,也按照你說的去做了,但他似乎並不想接受我和孩子。”艾瑪歎了一口氣,“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阿方索似乎有些不悅,“我已經給你創造了不少機會,這樣你還抓不住他的心?”
“對不起,阿方索先生。當初你來找我聯手合作的時候,我也以為隻要將托托和宮流夏分開就能達到目的。你得到你的宮流夏,而我得到我的托托。但現在看來,或許真的不是那麼容易……”
“那麼現在他受傷了,不就是你最好的機會?”阿方索冷冷道,“我想這不需要我再教你什麼了吧。”
“我知道,我會抓住這個機會的。”艾瑪情不自禁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隻要有這個孩子,我就還有可以競爭的籌碼。”
“這樣就最好了。隻有你和托托在一起,流夏才能真正的死心。”阿方索淡淡道。
艾瑪忽然笑出了聲,“如果那女孩子知道所有的巧合都是你促成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阿方索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並沒有說話。
真相就像一桶冰冷的水,迎頭將她澆得不知所措。流夏忽然感到了一陣徹骨的寒意,眼前不知怎麼就變得一片模糊,她顫抖著雙手慢慢關上了那道門,然後在腦海中一點一點回憶著……
第一次發現托托和艾瑪的秘密時,是他將她送到了那個廢棄的停車場。
托托喝醉了酒令她誤會的那次,是他為自己遮擋住了大雨。
那天晚上托托來找她的時候,他也這麼湊巧的來探望她……
以前一直都沒有留意到,原來,真的有這麼多巧合。原來,每次出現狀況的時候身邊都有他。
原來,自己是那麼傻。
流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那裏的,隻知道再度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醫院外的街道上。在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回城堡。身體裏的每一滴血液仿佛都在翻滾,可心裏卻像冬天的冰雪一樣寒冷,一樣冷靜。
她現在什麼也不想管,什麼也不想理,唯一的念頭就是收拾自己的東西盡快離開那個地方。
她已經沒有能力保護任何人了。
回到了城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瑪格麗特好像一直在等著她。當她一踏入自己房間,這個小家夥就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太好了,老師,你總算回來了。我一直擔心被麗莎發現呢。你已經辦完要辦的事了嗎?”